許嬌杏回頭一看,隻見坑窪不平的碎石子路上跑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材單薄,臉龐清俊,不是顧春來還有誰?
“許嬌杏,你和謝安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和他要是沒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來接阿滿,你別以為我和別人一樣好糊弄。”
他一過來就質問了許嬌杏一長串話,那憤怒的表情,儼然就像是將妻子抓奸在床的男人一般。
許嬌杏忍不住就笑了:“顧春來,你以什麼立場來問我這些話?”
顧春來麵露窘迫之色,想著當初她對自己情意綿綿的時候,自己竟沒有珍惜。
如今的他隻覺悔不當初。
可懊悔歸懊悔,他也並不覺得許嬌杏就可以朝三暮四!
“你怎麼可以這樣朝三暮四,許嬌杏,你把我。”顧春來頓了頓,悶聲道,“你把我顧家的臉麵放在什麼位置的,你就這麼不要臉?”
許嬌杏忍不住就笑了。
“你可別忘了,我是個寡婦,而且,我還立了女戶,我要如何選擇,那是我的自由,和你沒有關係。”
說完這話,許嬌杏拉著阿滿就走了。
阿滿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娘,回想著他娘以前對三叔的癡迷,再看看如今對三叔的冷漠,他忍不住就朝顧春來說了一句:“三叔,你還是回了吧。”
總歸,他算是看出來了,三叔也當不了他爹了!
顧春來鐵青著一張臉,回想著下午間謝安那張臉,他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小人得誌!
“許嬌杏,那謝安有什麼好的,他不就是有幾個臭錢。”等他功成名就,要多少錢他沒有!
她這般看輕他,這目光未免也太淺薄了一些!
阿滿想說他娘還真是看不上那姓謝的錢,畢竟,他娘自己也在賺錢。
可這才將小腦袋轉過去,就被他娘一計眼神掃來,他隻能縮了縮脖子,再不敢吭聲兒。
“你會後悔的!”顧春來捏著手心,若說之前他對許嬌杏還有什麼想法,那此刻開始,所有的想法都沒了。
他隻剩下了恨。
許嬌杏這種目光短淺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會跪在他腳下,求著他多看她一眼!
此時,若是許嬌杏知道了顧春來的想法,她肯定會笑噴的。
進了屋,關了門,許嬌杏抱著手膀子,冷冷的看著阿滿。
阿滿隻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娘,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很喜歡顧春來?”許嬌杏皮笑肉不笑。
她剛剛可看的很是清楚,自己這親兒子沒少給顧春來遞眼色呢!
阿滿搖頭:“哪兒能,阿滿最喜歡的是娘,除了娘以外,我誰也不喜歡。”
許嬌杏冷笑:“我怎麼瞧著你是巴不得把我賣給他呢。”
阿滿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娘,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比三叔有錢多了,我又不傻。”
“······”許嬌杏無語。
這家夥連著妄自菲薄都用上了!
可她怎麼看,都覺得自己這兒子不實誠,她分明就瞧見了他給顧春來遞眼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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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叔把許香巧送回去的時候,小王氏正準備來關門。
眼瞧著川叔又駕著牛車走了,她猛的一把許香巧拉到了屋裏,憤聲道:“又是最後一個送你的?許香巧,你就不能長點心?”
“娘,就我住的最遠,這不是沒法子嗎。”許香巧怯生生的說了一句,對她娘,她自來就有些怕。
“遠?有許嬌杏遠嗎?許香巧,你腦子怎麼這麼不好使,你還沒出閣呢,那許嬌杏能跟你比嗎?她就一寡婦,就算是讓老川頭從早送到黑都沒什麼,倒是你。你自己想想你自己!”
小王氏氣憤不已,許香巧則覺著許嬌杏是掌櫃,她總沒有讓人先送她的道理。
但這些話,她都不敢說,隻怕說了還得被她娘訓斥。
“你可是一個沒出閣的人,你每日坐老川頭的車回來像什麼話!許香巧,你這腦袋裝的是豆渣嗎?這麼不頂用?”
許想巧耷拉著腦袋,不敢多話。
小王氏走了一截路,似又想到了什麼一般,趕忙道:“對了,我聽說許嬌杏租了王桃花的沼澤地,還花了兩百文錢?”
許香巧點頭,心緒越發複雜了。
她也沒有想到,許嬌杏原本是一個人人嫌惡的寡婦,忽然之間,就變的這麼有錢了。
許嬌杏給王桃花兩百文錢的時候,她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許嬌杏分明就連著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若是往後自己好好的跟著她,是不是,自己和她也能一樣?
正想著,胳膊上一痛,許香巧回神,小王氏正用力的掐著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