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呈現天青色,雲垂垂若雨,壓抑的緊,碧遙懶洋洋匍匐在沙發上把玩著披在肩頭的青絲,細長的指尖寸寸青絲繚繞,看著看著我就走神。
思緒飄到了幾年前。
初中畢業後,我捧著母親的骨灰壇被父親帶回主家,宏偉豪華金碧輝煌的家和格格不入的我,以及母親的逝去更是讓我得了輕微的自閉症,無法融入新環境更是讓我不得安身,除了和照顧我的張家老人說幾句話,我幾乎閉口不言,於是我被閑置了一年才去上高中。
來的那天,我怯生生的抱住父親的手臂,他拍了拍我的背,你是張家大小姐,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誰都比不上你,這裏所有人在你眼中都隻是草芥,乖。我看著這條路,盡頭似乎很遠。
父親在的日子,我會被無微不至的關懷,過去他稱不上是合格的父親,所以就在我回來的日子拚命的彌補,我的所有用品都是經過他的手細細挑選。一旦他不在,那個臉色泛白眼梢冷峻的男人就會撩撥我,他會用溫柔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偏偏還用一副對你很好的樣子。他是我剛剛回來的那天父親讓我喚哥哥的人,他就是季祁。
他和我說話,我依舊看都不看,於是他伸出冰涼的手從我的眼皮直直的劃到唇邊,“長得真像張衍河,哦,不,應該是爸爸……我們的爸爸。”
我用冷漠的眼神剜著他:“滾。”我第一次開口對他說的就是這句話,第一句話可以決定兩個陌生人的良劣關係,我想我選擇了第二種,惡劣的。
那時我已經十五歲了,身高和成年女子差不多,就是力氣太小,他扳著我的手腕,我無法掙脫,越動他力氣就越大,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貓。
“真是一個有趣的妹妹。”
“……”尼瑪才有趣,我依舊冷漠的看著他,越是這樣似乎就越刺激他心中的變態因子,他會很開心的反反複複的折騰我,卻又不敢讓我受傷,因為我受傷就有合格的理由在父親麵前搬弄是非。
我不懂的利用自己才是張家王牌大小姐的身份,每每讓他欺負到吐血,自閉症恢複差不多歸咎於他,我開始說話是從髒話開始,他碰我我就罵他賤人、賤貨、不要臉的變態……就隻有這些了,父親雖然聽了直皺眉,可依舊很高興,即使我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操你個傻逼。
一年閑置中我還得學習禮儀、社交、人際……或許我該成為一隻笑麵虎。
在選擇我上的高中之後,父親下達命令讓季祁送我上下學,我討厭季祁,卻又看不出季祁對我的情緒,反正我覺得他也是不喜歡我的。我對他在麵上看起來不是很排斥,會甜甜的對他笑,喚他哥哥。我越是這樣他就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我,好像我就是在他麵前作戲的小醜,哼,他自己也是個跳梁小醜,有什麼資格用高高在上的上帝視角來看待我的所作所為。
我擁有一雙善於觀察的雙眼,很巧妙的規劃出張家形式上人與人的關係,介中利害讓自己以出色的態度橫於期間,我看得出季容是真心喜歡我的父親,她對父親的喜好了如指掌,而且很關心他的身體。但她不喜歡我,因為我一出現父親的眼神就會緊隨著我,在她心裏可以理解成父親依舊對母親念念不忘轉而把這種情意寄托在我的身上,嗬,這個蠢女人。我會在父親麵前替她說話,經量操控她的喜怒,她置於季祁還是有一個挾持季祁的身份,那就是母親。而季祁就是最讓我看不透的人了,還好我熟悉她的母親,他若是玩我,我就玩他母親,那麼兩人就可以樂此不彼。
三年,讓我成長的足夠抗衡已經步入張氏集團的季祁,父親開始讓我掌握張氏商業運營操作,我會用輕蔑的語氣挑釁季祁,他也不惱,反而笑的很紳士,甚至溫柔的順著我的話往下講,會的,你會把我親自踩到泥濘裏去的,我的大小姐妹妹。
誰稀罕把你踩到泥濘裏去啊。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會撫摸著照片上微笑的母親,看她笑容溫溫柔柔似乎都可以溢出來的樣子,我就歎氣,這樣永無休止的過下去會是我想要的生活嗎?等季祁完全消失,更龐大的張家,這集白千人醞釀的企業會壓的我透不過氣來的。
內心深處騰起來的歎息,走吧走吧,不要這一切,我隻要安安心心開開心心的過下去,太龐大了,這責任。
逃避的慣性使然,斷絕過去的交集,做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小姐,就像在靜安的那十幾年一樣。
我走入自己的另一麵。
碧遙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手心白淨膩滑,晃花了眼,“瑞瑞,你又走神了。”
大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揉揉太陽穴往外麵走,他突然直起身子將我仰麵撲倒,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我責怪道:“你這是鬧什麼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