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千古恨,花叢老手卻栽在無害小白貓身上。他對單純的母親是少有的認真,但又稱不上是愛,隻是喜歡而已。他的愛太博大了,貌似無情又四處留情,母親便時常小心翼翼的對他,因為害怕失去。父親手機裏的一個電話都能讓她胡思亂想大半天,她又不肯發作出來,隻是默默的忍著,大概這樣的女人適合做富家媳婦吧,忍氣吞聲乖巧聽話的性格以及小家碧玉的秀氣怡人,安分的在家享受生活無需拋頭露麵這般適合做豪門妻子,父親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把她娶過門。
他從來隻是顧著自己,母親懷我的時候他在生活層麵把母親照顧的體貼入微,從來不會顧及母親想要的是什麼,她要的是可以陪她的丈夫而已。
醫師對著年幼的我說道:“大小姐可要聽太太話,不聽話,太太的病就會更嚴重了哦。”
“媽媽得了什麼病?”
“會難受的病。”
醫師沒有告訴我,我逼問傭人,才知道母親得了憂鬱症,她的憂鬱症來自於患得患失心思敏感。在我不到一歲的時候,父親身上的香水味、一根長頭發都會讓她陷入痛苦,她拒絕與父親睡同一間房間,她的這個要求就像分界點,夫妻分界,父親開始夜不落戶。她晚上打開所有的燈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哭,我被她嚇得從床上爬起來。
“媽媽!媽媽……”
她還是不停的哭,哭到撕心裂肺,喉嚨嘶啞。
“媽媽,媽媽,嗚嗚……”
“啪!”
這是我第一次被打。
那天晚上過後,我嘴角高高腫起,還發起了高燒,母親也被父親送去看心理醫生,被鑒定為憂鬱症。父親開始後悔,就抽出時間陪她,她並不讓父親碰她,也不讓父親碰我,直到我和她一起被送入了靜安。
這些舊事都是張家老人告訴我的。
靜安儼然就是另一個世界,沒有那個家的浮華流光,四周是高大的白樺林,內有茂盛的碧葉葡萄藤,加上靜安四周安靜的村莊,最適合靜養不過。父親也是花了大把的心思找到這個地方並買下來送給母親。
然後,我就在這裏度過了十幾年。
麵前是熟悉的環形樓梯,小時候我最喜歡坐在上麵的木質扶手上往下滑,母親看得心驚肉跳,每每雙腳落地定會被她說上一頓。
我把碧遙哄去睡覺,一個人坐在樓梯上麵眯著眼靜靜回想著那一切,清晰的就好像是在在眼前發生,父親不在,母親大都時候都是正常的,在我心中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母親,隻要她不打我。
天亮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想了一夜,揉揉發麻的膝蓋,麻利的站了起來,碧遙正現在我的身後,他看著我,低聲喚到:“瑞瑞……”尾音輕顫,深受委屈一般。
他跑過來扶起我,摸到他手指冰涼,“你怎麼那麼冷。”
“昨晚沒有聽到瑞瑞房門打開的聲音,我就知道瑞瑞沒有回房睡覺,找了一會兒,才看到瑞瑞坐在樓梯上,我想陪你,就坐在你後麵。”
這個家夥陪我坐了一晚上?眼睛一掃,看他一身單薄我就跳起來罵他:“快滾回去給我加件衣服。”
他聽了,不怒反喜,“還是瑞瑞最喜歡我了,那我去了,咯咯……”
咯你個毛線!
無語的看他離開,我揉揉胳膊伸伸腿,趕去廚房弄著吃的。
從環形樓梯下去,走過大廳,一切還是保持著原來擺設,有些用具已經被換成新的,卻是與以前一模一樣的款式。可是新的永遠無法代替舊的,此去經年,應是好景虛設。
嘖嘖,我越來越文藝了。
和碧遙愉快的過了幾天兩人世界,帶他走過我年少時走的每一寸路,我用手指著那塊地兒,“喏喏,我小時候就蹲在那裏哭過。”
“瑞瑞為什麼哭?”
“我把別人打出鼻血了,血把我的裙子弄髒了。”
“……”
“別看我小時候打人挺厲害的,其實挺膽小的,被狂蜂浪蝶給嚇的,哈哈……”
他作西子捧心狀:“還好瑞瑞沒有撲倒那些狂蜂浪蝶。”
“我去你的!”
這天中午十二點,父親準時趕來見我。可見我心裏沒底,竟認為他會賣靜安,我還是讓自己中了道道,可這次來的不止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