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輪明月,看似甚為圓滿,然非中秋之夜,即便再圓也缺少那一絲道不出的圓滿,隨著天色逐漸亮起而逐漸淡去。一晃兒,一夜又過去了。
軒轅破曉站在門外,暗自問著:“不知他到底何時動手,哎——也罷,該來的躲也躲不過。”隨即轉身向房內走去,準備休息片刻。
便在此時,外麵走進一個侍從,“稟莊主,少莊主回來了。”
“什麼?”軒轅破曉不禁愣了一下,趕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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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弘立在廳堂內來回踱步,心中焦急萬分,不時看向門外,越發不能平靜。終於見到軒轅破曉的身影,方才卸下一口氣,趕忙迎上前去,一聲問候還未出口,已被軒轅破曉遏製。
“你怎麼回來了?”軒轅破曉當頭一句,略帶些許怒意和焦急。
“我……”原本的話語被突然打斷,軒轅弘口中一頓,不知要說些什麼,片刻方才開口,“父親,我在途中收到字條,說山莊有難,即可歸來,難道不是您叫人送來的嗎?”
軒轅破曉一掌擊在桌麵之上,喝道:“胡言亂語,這樣的話你也會信。”
軒轅弘拱手抱拳,低下頭恭敬地說道:“我本也不行,可山莊內外嚴守,若非有難,父親何須這般小心提防。”
“你……大膽。”軒轅破曉厲聲道。
軒轅弘將頭低的更低,“不敢。”
軒轅破曉緩了幾口氣,泄下幾分怒意,走上前去扶著堂中的正座,轉過身看著軒轅弘,平靜的說著:“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此輕信他們挑唆,日後坐上這個位置,以何服眾,又以何立本?”
“我並非草率決定,這一路上卻有怪事頗多,走到哪裏都有人暗中跟隨,偶然還有人無中生有、肆意挑釁,而其身手絕非等閑之輩,我所帶出之人已然傷了六人,其中兩人重傷,還有一人命已垂危,隻能留在相近的醫館,至今還不知如何?”軒轅弘說著抬眼看了看其父的神色,繼續道:“還為進莊便見外麵侍衛重重,盤問許久,若非我親自回來,怕是現在還在外候著,”隨之洪亮之聲漸漸下落,略有猶豫地問道:“父親,莫非山莊……確有什麼大難將至?”
軒轅破曉坐下身,身子一側,一手扶上額頭,輕輕按壓這兩側,歎道:“你即是出去了,事未辦妥,何必急著回來呢?”
見父親這般言語,軒轅弘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禁眉頭深鎖,“父親,到底是何事,讓您也這般費神?”
“該來的始終要來,躲不過了……”長長的一聲歎,言不盡道不明的惆悵。
軒轅弘正欲開口,門外又走進一個熟悉之人,先是一禮,繼而回道:“父親,莊內的家眷基本已然疏散,大半的婢女下人也已精減,隻道是回鄉探親。”抬眼之際卻見軒轅弘立在一旁,不覺有些驚奇,“大哥,您回來了?”
軒轅弘滿腹疑問,卻見軒轅破曉靜靜看著軒轅睿,好似等待著什麼,便也不再說話。
軒轅睿雙目微微一落,似乎已然明白,轉而看向軒轅破曉,淡淡說道:“父親交代之事也已完工,相關之人……也已處理完畢。”
“處理完畢?”軒轅弘默默重複著,心中不安之感越來越重,盯著軒轅睿,直接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軒轅睿平靜的看著軒轅弘,靜靜回道:“當下之事亦非一兩句可以言明,大哥匆忙趕回,一路奔波定然疲憊,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待養足精神之後,自當逐一告知。”
軒轅弘一甩衣袖負在身後,顯得十分不悅,“話說一半,我怎麼可以安心休息,況且天都亮了,怎還有什麼困倦之意,你還是快說清楚,莫要等我再問。”最後一句說的甚為堅定。
軒轅睿平靜的看著他,深色的瞳仁好似無底的深淵,平靜中看不到一絲起伏,再次回道亦是不可反駁的堅定,“即便你不累,旁的人也累了,再者父親乃是長者,身子比不得你青壯,你就算不為別人著想,也該體諒體諒父親不是?”
“不是還有你嗎?”軒轅弘眉頭皺得更緊,話語稍稍軟了些許。
軒轅睿淡淡笑笑,“我自有我的事要做,如若你不怕延誤而引得什麼麻煩,我自可坐下好好陪你說說話,倒也落個清閑。”
“你——”軒轅弘無言以對,唯有拱手對著軒轅破曉行一禮,“孩兒告退。”轉而看著軒轅睿私有說不出的怒氣。
軒轅睿也不在意,見他有離去之意,再次開了口:“大哥,還望您能勸勸嫂嫂,能否回趟家中,中秋之日也快到了,生為子女不能與家團圓,也當提前回去道賀一番,聊邊心意。”
“我軒轅之家的人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她乃我軒轅弘之妻,自當有這樣的覺悟,還有這裏就是她的家,你不必跟我說些拐彎抹角的話,讓我支開她,生為男子護不得家園保不了妻兒,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哼!”軒轅弘聲如洪鍾,說得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