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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過半,月掛柳梢,短短的幾日恍若隔了幾秋,炎夏已過,然這份焦躁之氣並未隨著夏日的離去而有所消散,讓人多少有些悶熱之感。
碩大山莊,七人一隊來來回回的巡視,十二支小隊近乎分布莊內的每個角落,每三個時辰換一次崗,總共二十隊皆是精心挑選的精銳之士,每六個時辰又要重新分配一次人員,若是到了夜裏便要多派兩支小隊。
莊內既是如此,山莊外圍之士便更是嚴苛。幾日來許久不見或是近乎不認得的人,都相繼熟悉起來,人人心中都有疑惑,然是莊主下達的命令,也唯有遵從。
幾日來的嚴肅緊張之氣,使得侍從門唯有在換崗之際彼此寒暄幾句。
“隊長,這好端端的日子,又沒什麼事兒,為何莊主下這等命令?”
“我怎知曉,總隊長也沒有交代,隻是說莊主吩咐的,照辦就是,少莊主也不在莊內,你我也沒處可問。”
“這樣巡視還要多久,沒有交代,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你跟我說頂個屁用,不樂意自個兒找莊主問問去。”
“總隊長都不去問,我們怎好開口,成日裏緊緊張張的,也就換崗時能說上幾句,還……”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抱拳一禮,低下頭,道一聲:“二小姐。”
軒轅睿應了一聲,回了一句:“這些時日辛苦你們了。”
眾人齊聲道:“不辛苦,確保山莊安全乃屬下分內之事。”
軒轅睿點了點頭,見他們口說雖不言語,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和煩悶,“你們不必太過擔憂,隻是莊主的壽辰快要到了,到時前來賀壽的不在少數,也不乏居心叵測之人,作為主人自當迎來送往妥善安排,先下你們確實辛苦,待過了這段時日,我自當稟明莊主,多放你們些時日同家人團聚。”
眾人的麵上漸漸浮起笑意,異口同聲道:“多謝,二小姐,屬下等提前祝莊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你們的心意我一定轉達。”
“二小姐這麼晚了出來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屋裏太悶出來走走。”話音一落好似想到了什麼,“這些時日你們也累了,我去和莊主說說,明日你們可提前去賬上領了月俸,帶回家中,若家在山莊之內的,便多領半個月的,中秋也快到了,不如安排家人回鄉探探也免得他們擔憂,若是家在附近便多休得兩個時辰,至於具體之事,明日自有人會妥善安排。”
眾人一聽便更來了精神,“多謝莊主、二小姐體恤。”
軒轅睿微微一點頭,向一旁走去。
偶爾聽的幾人低聲細語,“你可好了明日可以回家。”
“你不一樣還能多領些錢,嗬嗬~~不過這中秋還有些時日?你們說會不會什麼大事要發生?”
“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多巡幾次山莊罷了,好容易到了換崗的時候,正好到我們這隊休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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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院中寥寥幾棵樹,垂著頭好似沉沉睡去,連蟲鳴之聲都沒有,顯得更為冷清。
軒轅破曉獨自坐在院中,身旁的一壺清茶早已消散了最後的餘熱,看著天上逐日見圓的皓潔之月,心中漠然升起一絲難得的清涼。隨之將身子微微向後一靠,略帶紅絲的雙目半閉半開見,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有了些許困倦之意。
忽而肩頭一重,一雙柔軟的手輕柔著軒轅破曉的雙肩,方才沉悶的頭也隨即清醒許多,“還是你最知道為父的心思,嗬嗬~~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軒轅破曉輕聲問著,聲音雖有些倦怠之意,但卻是難得一見的釋懷。
“父親不也沒有安睡嗎?”軒轅睿靜靜站在軒轅破曉身後,按壓這雙肩,平靜的回著。
“睿兒,你覺得今年的中秋,我們一家可以吃上團圓飯嗎?”
軒轅睿將頭一沉,“還有一個多月,隻要父親願意,一定可以。”
軒轅破曉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軒轅睿的手,堅實的右手落滿歲月的痕跡,淡淡說著:“你一路走來,旁的人該有想法了吧。”
軒轅睿隨之低聲笑笑,沉默不語,不是承認也非否決。
這一刻的軒轅破曉仿若僅僅隻是一個年事高了的老人,言語雖同往日般平靜卻更加貼近人心,神色依舊嚴肅卻看著更為親切,“你兩次定下婚事都不果而終,現在已過標眉仍舊守在我的身邊,期間有太多的事情,為父知道你心中多少有些知曉,”話音隨即而至,再次揚起是道不出的哀涼,“睿兒,你怪我嗎?”
“父親,您說的這是哪裏話,做兒女的哪有怪罪父母長輩之理,”隨之雙手漸漸向上,指腹輕輕按壓軒轅破曉的太陽穴,“父親這幾日太過操勞,因而思慮太多,明早我讓玉林給您調些安神養身的湯藥,好好調養調養,莫要累壞了身子。”話畢,漸漸收回手,靜靜地說著:“父親,時辰太晚,您該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