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沈明郴包紮完後,劉芳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床鋪和物什,本想把被單重新洗一下,但嫌麻煩,索性塞進垃圾桶裏。而後便鎖了門,帶著已經恢複了人樣,隻是頭發還很蓬亂的沈明郴,向家所在的興源小區走去。
珍珍直到晚上七點才打開家裏大門,劉芳菊正和沈明郴在吃飯。剛關上門,劉芳菊就開始發話了。
珍珍,一天幹嘛去了?
和老同學聚會去了。
吃了沒?
媽,我吃過了。珍珍一邊換鞋一邊回答她母親的話,語氣平和,看來早上的爭吵早已拋之雲外。她一邊悠閑地踢蹋著拖鞋一邊紮起了頭發,但剛一進來就定住不動了。一臉不願的狐疑。
這是誰?
哦,介紹一下,他是沈明郴,就我救的那人。小沈,這是我女兒,珍珍。珍珍,人家比你大,快過來叫哥哥。劉芳菊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向飲水機。而珍珍卻半天沒吭出一聲。劉芳菊轉臉一看,她又是一幅氣鼓鼓的模樣,本來,珍珍看見全身爽朗的沈明郴並未反感,以為來了母親在醫院時帶過的學生,但一聽是那個乞丐,立馬氣就不打一處來,怎麼看沈明郴怎麼不順眼,而且越看越氣。
怎麼了,你這是?
媽,我啥也不說了,不得不佩服你,我隻有一句話:您——實在是高!說完,“砰”的一下,摔門進屋去了。沈明郴已經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準備和珍珍打聲招呼,但看到這一幕,又不知所措起來。劉芳菊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向沈明郴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繼續吃飯。
別管她,就這樣。以前也因為我救助一個沒錢看病的病人跟我鬧過一次。你該幹嘛還是幹嘛,就歇著,她吃不了你,明天我就出去給你打聽打聽。
沈明郴不知道能說什麼,便笑了笑,然後繼續吃飯,隻是不敢像開始時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而是猶如一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膽膽怯怯地一小口一小口拔拉著。
飯後沈明郴向劉芳菊借了筆,他決定要把這兩天發生的記錄下來。劉芳菊神秘地提出了交換的條件,沈明郴還以為這場救助原來是場有目的的刁難,聽了劉芳菊的話才知道,原來是她想知道關於蝴蝶匣子的秘密。沈明郴說什麼也沒有,隻是些紙片,劉芳菊不信,但打開之後真的隻有二十多張方塊兒紙片,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隨便拿一張起來看,才明白沈明郴要筆紙的目的。
沈明郴坐在漂亮的書桌前有種特別的感覺,思緒紛紛,囈想翩翩,仿佛有很多的話想說,有很多的事要寫,能寫上一個晚上,或許連一個晚上都寫不完。可當他落筆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從哪兒記起,剛剛繽紛洶湧的思緒此時竟瞬間成了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許久,他開始煩悶起來,幹脆把筆往桌子上一擱,發起呆來。發了一會兒呆,感覺有些無聊,便環視了一圈精致的房子。這時,心中頓時又湧起了那番澎湃,他馬上拿起了筆,可還是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將不幸的遭遇一股腦兒的拋開,僅僅記下了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