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子餘得知杜飛飛是杜芳芷的大哥,又想到杜飛飛的不堪和猥瑣,感慨萬千:“真是一母生九子,個個都不同,杜飛飛也能有個這麼天真水靈的妹妹呀。”杜芳芷瞧見曹子餘的神色尷尬,她雖然明白自的大哥是什麼貨色,也不免作色道:“我大哥不是你想的那麼不堪,他心中的苦又有幾個人知道?”杜芳芷激動得身子顫抖:“我大哥自小許下一門親,那薄幸女子生長得體態嬌媚,我哥哥那時純良非常,對這女子百依百順。誰知九年前,家父北上助拳,從此不歸,接著便有謠言傳來,家父已經客死異鄉。別家子的人相信也就罷了,那女子家裏的長輩與我杜門世代通好,竟然也聽信謠言,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一意要背盟棄鴛。我大哥被那賤人迷住了,死活不肯,他們就教人恐嚇我們。想爹爹在時,山東杜門雖然聲名不顯,卻也是一方豪強,從前也是門前車馬絡繹不絕的氣象,不想真應了人走茶涼這說法,往日與家父稱兄道弟的人,現在見到我們唯恐避之不及。我娘恐怕與那賤人家裏因嫌生恨,給杜門帶來災禍,便也勸大哥。大哥被迫解除了婚約,隻是他性子純良,有苦自吞,不免沉湎煙花眠柳之地,每日醉生夢死,逃避現實。那賤人還不肯放過我大哥,派人四處流言我大哥是登徒浪子,還說我大哥最,最喜歡……老婦人。”老婦人三字真是要把個純真的杜芳芷羞死,曹子餘還是個小孩,雖然受空空老道毒害,又值青春萌動的年紀,平日見到年輕貌美的女子難免心兒癢癢,嘴兒花花,可是真說起這些風月之事,他是真的一點不知,他疑惑說道:“老婦人怎麼了,我家隔壁有個老婆婆就很好,我很喜歡他,”杜芳芷急道:“你不知道,老婦人……哎呀,我和你個小孩說這些子破事做什麼,你又不懂。”隨而又一跺腳嗔怪道:“都怪你,勾引良家婦女說這些羞人的話。不理你了。”
二人邊說便走,為了逃避追捕,隻撿偏僻難行的小路走。不知不覺,便走到離揚州幾裏外的一處山莊前。曹子餘抬頭一看,夕陽流火,金烏西墜,羞怯的月亮方方爬上山頭,星光幾點,東西兩處各有景象。他對杜芳芷說道:“已經這麼晚了,我看前不早村,後不著店的,不如我們問問這個莊院的主人舍間房,今日我們便在這裏歇腳了。”杜芳芷笑笑道:“正好,我也有些乏了。”曹子餘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誰從早上一直睡到午覺,現在又乏了。”杜芳芷聽他一說,想到早上的事兒,沉默不語。曹子餘暗罵自己多嘴,一句話又勾起人家的傷心事,有著戴罪立功的心思,帶著討好杜芳芷的意思,曹子餘自高奮勇的要去叫門 。到底杜芳芷年長幾歲,也比曹子餘多了點江湖心思,她阻止曹子餘道:“你且等等,我們也不知道這家主人是什麼來路,萬一他是個剪徑的山大王,做人肉叉燒的黑店主,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曹子餘讚道:“十分有理。”冷不丁有人冷笑幾聲:“真可笑,江湖有名的孟嚐苑竟然成了土匪窩子,黑客棧了。傳說出去,豈不成了個絕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