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聲再起(2)(1 / 1)

鍾青沒有理我,騎著自行車走了。我依舊在背後默默地看著,看著。突然,她停下來,扔下自行車,向我跑來。她猛烈地抱住我,然後是猶如猿啼般淒慘的哭泣,悠長而漫長,在空蕩的馬路上回蕩著,沒有著落。我抱緊她,沒有說話。直到她的眼淚淋濕我的衣服,浸泡我的胸膛,滲入我的心髒。她用我的衣袖擦幹眼淚,道:“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衣服。”我說:“沒關係,這次你是一定要賠的。”她沒有笑,而是麵無表情地說:“把我賠給你,你要嗎?”我摸了摸她泛著白光的臉,湊到她耳邊說:“要!”我送她回去。路上,我問她:“你不是早就出校門了,怎麼在後麵?”她沒有回答,轉而問我:“小婷怎麼辦?”我說:“我會跟她說清楚的!”她說:“現在不要說,等高考完了再說。”我說:“好!”這時,她才如釋重負地回答我的問題,說:“我的自行車被紮胎了!已經是第三次了!我跑去修車鋪修車,才落到後麵的。對了,我最近,老是碰到惡作劇,抽屜裏——”我嚇了一跳,打斷她,問道:“是不是癩蛤蟆,水蛇,老鼠?”她一臉詫異,道:“還有很大的蜘蛛,蟑螂——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回答她,嘟囔道:“又是女人堂?女人堂不是早就解散了嗎?”她說:“什麼女人堂?剛剛那群人說是他們幹的,還說隻要我一天不退學,他們一天不罷休!”突然,一股寒流迅速流過全身,讓我不寒而栗。我害怕了!心裏暗叫: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害她!可我卻隻是抱著她,說:“有我,不用怕!”

第二天晚自習後,我先送小婷回宿舍,再去找鍾青。她的自行車再次被紮破,我甚至有些慶幸可以送她回家。路上,我們碰到了徐亮。我被不由分說地打了一頓。我伏在地上任由鐵棍雨點般地落在我背上,鍾青在人群外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求你們不要打了!不要——”徐亮說了一句:“是條漢子,就去跟小婷說清楚!”然後,歡快地吹著小調揚長而去。我吐出一口血,掙紮著起來,載著鍾青,唱著哀而不傷的《水手》,歡快而悲壯走了!

第三天,我跟小婷提出分手。她竟漠然地看著我,幹脆地說:“好!”然後,一整天沒來上課。晚自習後,我去找鍾青,她不在教室。我下樓的時候,隱約聽到小樹林傳來淒慘的叫聲,熟悉而又陌生。同一場悲劇第三次被導演,這次更悲一籌,在鍾青下體添了血色!

第四天,鍾青割腕自殺了!小婷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