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皇帝爹處處護著我,誰敢說什麼?我娘親貴妃不當,還是出宮當捕快,各個都佩服得不得了!”
不宣說起來頭頭是道,性子很是豁達。她點點頭,整理了形狀,又把那身六扇門的捕快官服穿在身上。
她還想當個捕快。這宮中榮華富貴的日子,她不該,也不敢領受。
三宮六院,她金善蘭生來不是這樣的命數。隻有繼續行公事,領自己該領的俸祿,才可聊以慰藉。
“大人!”突然,柴門被推開了。不宣小,常常因為夠不到就不栓門。
那猛地進來的捕快也很尷尬,看著他們母子兩個,想著要不要再退出去。
“我出來說。”
金善蘭急急出去到了院子裏,因為附近小鎮發生了離奇命案,所以知道事情必然有了進展。孩子還小,怕嚇到他,金善蘭壓著嗓音詢問屬下。
“全身的血都幹了?”金善蘭突然神色很是震動,眸子沉得好似千鈞之重,又猛地湧動暗流洶湧。好像一潭死水,突然波瀾萬頃。
立馬,她起身要去現場。
“不宣,你自個兒去上學啊!”
“知道了。”孩子嚅囁道。
“別讓他來接啊!”他當然是皇帝了,沈望舒很疼這孩子,以至於六宮娘娘,都說這孩子比皇子還得寵。
“不會啦,皇帝爹爹還上早朝呢!”咬著餅,摸了摸豬頭罐子,他拿著油條也準備出門了。
書包裏塞著滿滿的書,他單手就拎起來氣定神閑。身板挺立。
“我帶你去上學吧?”
前幾天晚上,真的好像看到豬頭眨了眼睛。不宣高興地抱著豬豬,走在了去國子監的小道兒上。
那裏清風拂過竹林,台階綿長卻舒緩。遠處鍾聲隆隆,是皇家寺院對的撞鍾祈福。
娘親明明身子不好,忽而陷入夢魘,忽而又很清明。皇帝爹是擔心娘親才不讓她出宮,可她卻說死也要死在老宅子裏。
出了宮,是好了點。可去辦案,還是有點勉強吧!
葉不宣搖不搖頭,轉身沿道慢慢前行,忽而那山風,卻好似在頭頂徘徊。
“誰啊?”他也不知道是誰,可卻直覺問道。自然沒人回答他,隻有悠然山風回蕩,蟲鳴鳥語,異常寧靜。
“誰?我知道你在。”是你,還是你們呢?葉不宣沒和娘親說,他從小就這樣。力大如牛,五感通達。宮中那些世家子弟,當然會說些閑言碎語。說他這野孩子非皇家子嗣,這樣生於宮中長於宮中無非是因為她那個狐媚娘親。
葉不宣不懂了,她娘親那樣也叫狐媚?反正,找茬的層出不窮。若不是他葉小爺有些手段,又天賦異稟。這些年在宮中,娘親沒名沒分卻獨獨得了皇帝的恩寵,而他這野小孩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幸而……他可不是。
“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吸溜一下,葉不宣手間有薄薄金葉滑落在了掌心,他娘親根本不知道他會武功。隻覺得這孩子天賦異稟根骨奇佳和她這練武廢柴不一樣。
可到底有多少,卻是瞧不出來了。
皇宮中本就多了很多閑言碎語,皆是議論這孩子的爹爹到底是誰。沈望舒為了安撫金善蘭,是願意將自己畢生最好的一切,都給與這孩子的。
可到底讓他習武不習武,能不能習武,卻是讓早朝的元老閣老們漫長議論了好幾個回合。
最後,皇帝沒讓他習武。
但是,葉不宣就沒人教了嗎?
“師父!”
一旦看到那三道身影從天而降,葉不宣高興極了,背著書包跑上前,拉著那陰陽臉,兔子牙和滿臉刀疤的老男人們,別提多熟稔。
“少主莫要折煞咱們了!”
“少主是啥?”葉不宣一會被人喊殿下,一會被人喚少主。他年紀還小,不懂。
火麒麟瞪了那明無譏一眼,讓他多言。
“不宣啊,半年不見,你又長高了。”火麒麟別提多開心,自從兩年前找到了他們母子,看到了這鳳雛麟子的不宣,意外之至。也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