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的生活(1 / 2)

甘炮是城南在看守所裏的老大,今年剛二十出頭,卻已是第三次進看守所。他是個小偷,在城南火車站一塊,是火炮下麵的歌小弟,為人也仗義,隻有第一次是為自己進來的,以後兩次都是為火炮頂缸的。這次是因為火炮搶撈铖的地盤發生火拚,火炮捅了撈铖,撈铖告了警察,這有些違反社會上的規矩,可是撈铖不在乎,他就是想要火炮進去,然後自己好占了火車站那塊,那可是小偷最眼饞的地方。他是土生土長的城北人。自然知道元浩,初中的時候就已經聽了元浩的事跡,那時候元浩就是自己的偶像,如今元浩就在自己的對麵。

元浩看著這個不大的娃,自己要是在農村,現在也該有孩子了,或許已經有十歲了吧。元浩收拾起心情,說:“小甘,我這次來也不為別的就為你們和城北的事。”

甘炮沒辦法,他沒有和元浩翻臉的資本,也沒有能力,他得聽元浩的話:“元哥,您說吧,我們怎麼辦?”

元浩說:“這事你們按下去,就這麼結束算了。”

甘炮沒什麼異議答應了。秦六不滿意,他吃虧了,平時被城南的人打壓的厲害,如今就是想找回麵子,怎麼就得聽你元浩一句話就結束呢?元浩在朔北是有地位,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可是你元浩在城北還真並不是多麼吃得開的,也沒多人太把元浩當回事。雖然平時別人也都尊敬地叫你聲,元哥,但是也隻是看在你是一個前輩,或者是和自己老大同輩的份上。

秦六說:“元哥,這事不能這麼完。”

“噢?”元浩斜眼看著秦六,問,“你說怎麼處理?”

秦六被元浩看的心裏發毛,嘴也哆嗦著:“元哥,起碼得道歉。”他終究沒有膽子說出翻臉的話來。

元浩哈哈笑著,笑完了,說:“小甘,你們道個歉。”他還要處理彭裕隆的事,今天一塊處理,拉過彭裕隆,城南的人有些開始嘀咕,他們有些後悔,也有些害怕。期盼著彭裕隆和元浩沒什麼關係,可元浩的話打碎了他們的那點幻想:“他是我的兄弟。你們動了他,等於動了我,如果你們不把我弄死,你們就不要出去了,出去也趕緊回這來,不然你們也就不要混了。”

好些人撲通地跪了下來,求道:“元哥,我不知道這小子和您是兄弟。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他們知道得罪了元浩,也就等於自己不在朔北混了。可自己不在朔北混,去那裏混啊?朔北人幾乎有一個共同地特點——愛占些小便宜。隻是後來市場化越來越深,這種特質才發生改變,現在他們也就愛占便宜,可是他們膽子並沒有多大。這也是為什麼朔北的人一開始混得很好,當東北人進入的時候,朔北人沒有抵抗。東北人是虎,而朔北隻能算是大的貓。可這不代表沒人敢和東北的鬥,元浩就是其中一個。這也是元浩被朔北混的人所敬重的一點。朔北有十來萬東北人,朔北人自己也才三十萬,也就是說四個裏麵有一個就是東北人,後來東北人更多,在朔北,城北的地帶也就成了東北人的地方,因為他們不怕殺人,本來就是躲風的,在東北犯了案子逃來的。有些紮根了,有些沒紮根,等犯了案,再跑。即便如此,朔北也隻有一個不倒的老大,這個人就是元浩,他就像一座山壓在所有混子的身上。

彭裕隆並不想欺負他們,說:“哥,放過他們吧?”

元浩覺得自己沒必要和這些小油皮們計較,他們也就是聽老大的話而已。但他絕對不會放過背後這個人的,他留下甘炮,問:“誰要欺負彭裕隆的?”

甘炮知道自己不說,也有人會說,回頭還得罪這尊大神,不值當:“仇恩成。”

元浩笑了,居然是這個老小子:“這老小子也算是老一輩的人,居然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啊。看來這老小子也不想過了。”他對彭裕隆說,“出了這裏,你陪他玩玩吧,我沒空和他弄。”準確來說,元浩不是沒有空弄,而是他覺得弄仇恩成自己掉架子。

仇恩成是個老油皮,老混子,沒錯,可是他在當時,還有一個外號,並不叫球球,而是求毛。為什麼叫求毛呢?因為他為人小氣,小氣到極點。不論是兄弟,還是朋友,就是家人他都小氣,和你算計的很清楚,頗有一種親兄弟明算賬的風氣。親兄弟明算帳並不是壞事,但是得分場合,生意場上你親兄弟明算帳好,但是混子裏,你親兄弟明算帳不好,他們覺得這是小氣,這是看不起人。而且仇恩成在元浩出名的時候沒有什麼名氣,雖然年齡要比元浩大,但名聲就小太多。他的名聲也不是打拚出來的,而是靠時間堆積起來的。他懂得明哲保身,什麼時候都不倒,沒什麼仇家,有仇家也是沒什麼勢力的人。手下人也是吸收過來的,那些沒了老大的人沒了主心骨散了,然後仇恩成吸收了些,才算是漸漸起家的。

黃勇在內蒙古的包頭,那天他開槍後就跑到了內蒙古。去了哪裏,他一直躲在一個居民區內。內蒙古民風彪悍,黃勇是見識了的,去了才知道自己在朔北的事,在內蒙古根本不算什麼。這裏有槍,有人,有膽子的人。

藺解放,這名字一聽便可以知道他生在那個年代。那個年代,解放,紅旗,紅兵,類似這些名字是狠流行的,像蝗蟲一樣,席卷著中國人的名字。他是土生土長的內蒙古人,但是在廣東當得兵。和徐治平是戰友。黃勇這次跑路就是投靠地藺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