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不像驢,也像邱武,他沒膽子,膽子很小。他怕元浩的,元浩的名氣實在是太大,大到自己見了都要顫抖。陳亮勸說:“六子,這事還是鬧小點吧。被元浩放翻了就放了,他是大哥。現在他進去了,你鬧,萬一被他手下人給放翻了,你名聲也就毀了。”陳亮膽小,卻有幾分聰明。他知道費二有膽子,但是他沒腦子。他不管自己的名聲,覺得名聲就是打出來,隻要敢打敢拚,名聲才會強盛。可是他沒想過自己如今和以前不同,以前沒名聲,他就是光腳的,如今他有名聲了,他變成穿鞋的。而元浩,他要比任何一個朔北的社會人都要高一籌,下麵也有人有些名聲,但是這些都不是元浩的身邊人,元浩身邊的人,無論是徐治平,還是黃勇,他們在朔北的名聲並不大,尤其是徐治平,人們隻知道他為元浩管賬的,但不知道徐治平是否能打?
費二對陳亮說的話不滿,他認為陳亮這是膽小的行為,語氣也透著不滿:“亮子,你就是膽小,你怕元浩,可是我不怕。我費二不怕,他元浩算什麼東西……”
此時,包間的門突然被踹開。
“怎麼你還要調皮嗎?”
“你誰啊?”靠門的人站起來。
一個人上來將他按下去:“你最好不要動。”
黃勇,沒錯,來的人正是黃勇,他看著費二,說:“費二,你不要調皮了,再調皮的話,你注意自己的命啊!”
費二知道黃勇,知道黃勇是元浩手下的人,也為元浩做過些事情,但是他覺得黃勇就是小嘍囉,根本沒有和自己談話的資格,說話也就十分囂張:“我告訴你,你注意點你的話。”
“行。”黃勇突然從背後掏出雙筒火槍,一槍打在桌子上,桌子被打開了洞,“繼續啊。”
費二渾,是真的渾。他不怕,也不相信黃勇敢對自己開槍:“你要不對著我開槍。”伸過頭,“對這開。”
黃勇也有些愣,他沒想到費二是真的渾,渾起來是連命都不要的。但他不怕,他淡淡地說:“你說的啊,不要怪我沒告訴你,我也是渾貨。”
槍指著腦袋,費二的眼睛盯著黃勇的手,黃勇慢慢食指慢慢地,慢慢地,越來越接近扳機,挨住了,費二也感到了害怕。兩人現在在比,比到底是誰更渾一些,看誰更不要命。扳機有些動了,費二的心也動了,怕了,他覺得黃勇會開槍,會把自己的頭打爆的。正常人都會的,費二是渾,但他仍然是正常人,他怕,怕自己的命丟了。他抓起手下的碗,跳起來就扔,黃勇沒躲,碗剛好打在臉上,血從眉頭留下來,顯得有些猙獰,說:“費二,你他媽這是你自找的。”
費二到倒在地上,他仍然覺得自己要死了。火槍打在了肚子上,肚子像翻了過來,肉翻翻攘攘地翻出來,腸子也流出來。陳亮驚恐地看著黃勇,嘴也不停地勸:“勇哥,你不要鬧出人命,那樣不好,……”
黃勇走過去,坐在費二坐過的椅子上,說:“二大頭,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個爺們下去叫你的那群小弟兄們上來,我和你再算帳。”
費二雙手捂著肚子,腸子依舊露著,他掬起腸子,用力一填,把腸子填進去。他坐起來,看著黃勇,眼神裏有些膽怯,他這次怕了,自己是狠,可是碰上這不要命的,自己怕。有句話說得好,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費二愣,可黃勇這是不要命。費二有些虛弱地對陳亮說:“亮子,給我點根煙。”
陳亮慌張地掏煙,點燃,塞進費二的嘴裏。費二嘴叼著煙,艱難地吸著,吐著,雙手沒離開肚子,吐了煙頭,說:“黃勇,我怕了,以後我們兩清。還有你黃勇,我佩服你,所以勸你句,趕緊走吧,一會警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