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逃走?哼,哪有那麼容易?”一道紫光驀然間趁亂襲來,速度極快,竟是直取馬元義項上首級。
“噗。”那道紫光在半路突被一隻巨手截住,瞬間消散於彌。
“餘祿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想違抗黃蜃大人的命令?”襲擊馬元義之人乃是先前那黃衫男子,此時滿臉陰沉之色,冷冷地望著變身後的六臂魔尊。
“這是黃蜃大人的意思?”餘祿臉色難看之極。
“正是如此,這馬元義本就是個棋子,他辦事不力,黃蜃大人已經決定將他丟棄。”黃衫男子見餘祿默然不語,獰笑道。
“白洛生,你別太得意,馬元義又不是你們幽泉殿的人,要生要死還輪不到你們幽泉殿來插手。”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慍怒道。
二人轉頭望去,隻見青芸輕咬下唇,一臉憤怒而來,青漣則臉色木然,緊緊跟其身後。
“我道誰人如此大膽,原來是青芸妹子。”白洛生瞥了青芸一眼,冷道:“不過這裏根本輪不到你們玉卮宮插手。”
他眼珠一轉,陰笑道:“還是說,玉卮宮與穀殄彌之間的協議隻是一張廢紙不成?”
“你……”青芸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青芸,罷了,他說得對,事情已經超出我們可以插手的範圍了。”青漣柔聲道。
“但是……”青芸眺望遠處馬府,眼眸中映出衝天火光,跺足不忿道:“但是師父說要我們保護馬元義的,怎麼可以……”
白洛生見說服眾人,心中得意,遙望遠處戰場,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奮。他將右手攤開,掌心托著一個小小的翠綠玉瓶,拔開瓶口軟塞。隻見無數死去士兵身上驀然湧出一股不尋常的黑氣,聚斂空中漸形成霧,黑壓壓覆蓋整個雒陽城,望去陰森無比,哀嚎聲連綿不絕,霎時間雒陽城內陰風大作,猶如鬼域般。
馬元義感覺敏銳,自然早已注意到白洛生舉動,心中焦急,不斷催促黃巾軍發動攻勢。但奇的是黃巾軍身處黑霧之中,彷佛力氣被掏空一般,手足筋軟麻酸,無盡睡意湧上心頭。
奇的是這黑霧隻對黃巾軍有效,而漢兵卻一點不受影響。是以一時間形勢風雲突變,黃巾軍節節敗退,死傷無數。每一人倒下,身體便會散出一道黑氣,與空中黑霧彙合。
馬元義見黃巾軍一個一個倒下,舉目四周,僅剩數十人存活。他回頭望去,隻見副將韓錚半跪在地,頭顱已被人砍去,身下一灘黑血,周邊均是黃巾軍的死屍,七倒八斜躺了一地。
數不清的漢兵踏過地上的死屍從身後殺來,喊聲震天,片刻間韓錚的屍身便湮沒在人潮之中。
僅這一回頭功夫,又有幾名黃巾軍被人砍翻,餘下的人縮成一個小圈,驚懼地望著四麵八方湧來的漢兵,有人癱坐在地,雙目流出淚來。
馬元義瞧著他們眼眸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心中空空如也,神情有些恍惚,看著漢兵臉上猙獰的神情,衝天的殺聲,彷佛自己正在做夢一般。
片刻間,他幡然醒來,凝望漢室宮殿,哈哈長笑起來。
什麼漢室,什麼起義,這些都是一場夢境,全不要緊,醒來便是天堂。
一支箭矢突然破空襲來,勁力頗大,深深刺進他的腹部。
好疼,原來做夢也會這麼疼,為何自己還沒有醒來?
馬元義一咬牙,雙足一蹬,舉刀便往白洛生處殺去。
若這是真的是夢,至少死之前,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忽然聽得後麵一陣淒聲慘叫,他轉頭一看,無數漢兵潮水般將剩餘的黃巾軍團團圍住,用長矛將他們身體刺穿,生生挑在空中,放肆大笑著。
彷佛往大海中丟了幾塊石頭,騰起幾朵浪花,便杳然無跡。
這是個噩夢。馬元義大笑起來。他幾個起落,便來到白洛生等人身近,用盡所有的氣力舉刀劈去。
突然心口一陣劇痛,他低下頭來,隻見一段明晃晃的劍刃從後麵透胸而過,帶著幾抹殷紅血跡。
渾身的力氣彷佛被瞬間抽空了,他轟然倒地之時掃了眾人一眼:白洛生一臉輕蔑笑容望著自己,那是俯視螻蟻般的眼神;餘祿神色木然,負手悄然望天;青芸一雙美目好似蒙上一層水霧,咬唇望著自己;而青漣呢?
一陣倦意席卷而來,他還來不及思索這個問題,便昏昏沉沉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