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心不甘示弱,張口回懟,“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顧美寧被氣的臉色煞白,本就氣色不好,這麼一來,更難看了。
“我說的不對嗎?您隻知道袒護您的兒子,可知道他的手上沾著人命!被他毀了的家庭,他們怎麼過,他們就不是人嗎!”
顧美寧已經被氣的渾身發抖,情緒失控,眼中除了怨恨與怒火,再無他物。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我今天……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這女人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上前一步,甩手一記耳光朝葉一心扇去!
葉一心嚇了一跳,一時也顧不得躲,隻是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肩膀。
一雙大手扯住了她的手腕,微微那麼一帶,便讓她退後了兩步。
唐時擋在了她的身前。
他的肩膀,就像一尊偉岸的巨人。
“唐時……你給我滾開!”顧美寧氣的咬碎了牙,落在半空的巴掌在抖顫。
“我不會讓你傷她。”唐時冷聲說,“她是我的女人。”
“好,護著她是吧,那我今天先教訓教訓你!”
顧美寧已經完全瘋了,話音一落,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厲喝。
“美寧,不許胡來!”
是唐朗的父親,唐宏。
他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衣,帶著香燭和花束姍姍來遲,見到這混亂的場麵,出言喝止。
顧美寧愣了一下,回過神,一臉悲戚地大叫。
“唐宏,快……快幫我教訓教訓這個女人,她太過分了,居然說咱們的兒子是……”
“夠了。”唐宏皺著眉頭,數落道,“你也不是三歲孩子了,一點分寸都沒有!”
“我……”
葉一心冷眼看了這對夫妻一眼,壓低聲音對唐時說,“他就是唐宏,你的三叔。”
唐時微微頷首,“三叔。”
唐宏抬眼打量了唐時一眼,緩步上前,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拍。
“你看起來還不錯,太好了,我可是很擔心你呢。”
“托三叔的福。”
“你能來看唐朗,這小子一定也很開心吧,他一個人在這裏,難免孤獨了些。”
麵對唐時,這個男人沒有流露出半點兒怨恨,甚至一句怨言都沒有,明明就在兒子的墓碑前,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反常。
唐宏將手從唐時的肩上收回來,目光一沉,見到地上零碎的花,又訓斥了他的妻子一句。
“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時兒來看兒子,你就這樣沒禮數?道歉。”
顧美寧驚訝地看著他,哭著說,“唐宏,你瘋了嗎?咱兒子就是被他給害死的!”
“我說,讓你道歉。”唐宏一字一句道,“沒聽到我說的話麼?”
“我不會道歉,要道歉,也是他跪下來給咱兒子磕頭!”
在一片凝重的氣氛裏,唐時不想多待了。
“三叔,那我們就先走了。”
唐宏點頭,“好,你們先去。”
最後看了一眼唐朗的碑,唐時帶著葉一心離開。
二人踩著冗長的白石階梯,葉一心貼心地扶著男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真古怪。”
“什麼?”
“還有什麼,唐宏啊。”葉一心狐疑地說,“你不覺得他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嗎?”
唐時神色平靜,淡淡地問,“你覺得他在裝?”
“一定是。你這個三叔,辛苦培養他兒子想要有朝一日頂替你的位置,隻可惜上梁不正下梁歪,唐朗是一點兒好都沒學到,他死了,三叔怎麼會不記恨你?”
冷峻的男人唇角微掀,“你倒是聰明。”
的確,雖然他忘記了關於三叔的一切,可三叔他的親兒子死於和他的爭鬥之中,身為人父,怎麼會不恨?
他越是反常,就越是古怪。
山頂之上,顧美寧終於抑製不住情緒,和唐宏大鬧起來。
“你糊塗!你糊塗!”她哭著捶打唐宏,一臉的哀怨。
“唐時和這女人害死了咱們的兒子,你居然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的心難道是鐵打的!我苦命的兒子啊……”
“夠了!”唐宏一臉不耐地攥住她的手,臉色陰沉下來,“你以為,我就不痛心嗎?”
顧美寧一怔,“你……”
“哼。”男人鬆開她的手,冷哼了一聲,眼中滿是陰霾。
“我會讓他償命,走著瞧。”
從墓地回到唐家時,老遠就瞧見宅院門外停了許多采訪車,其中還有些價值百萬的豪華車,一堆人紮堆擠擠嚷嚷,亂哄哄的。
唐時蹙蹙眉,車子繞了半圈兒,悄聲無息地在後門停下。
老管家恭迎過來,“先生,葉小姐,你們回來了?”
葉一心好奇地問,“管家,怎麼回事,門口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