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本來不想隱瞞的,可是少爺那個樣子,我真的不敢說,在來到醫院之前,我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得救,少爺知道宮擎用他換你的時候,就抱了必死的決心。”
肖鶯眼睛濕潤的低著頭。
她陷入了回憶之中。
有一份感情她看得很清楚,偏偏不能說出口,在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時,她思索了很久,把蕭馳特意隱瞞的感情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不被程丹汐發現。
那天,蕭馳身上的傷口早就裂開了,鮮血流了出來。
血黏在他的襯衫上麵,他的動作凶狠一些,就會掙脫布料摩擦著傷口。
可就算是這樣,他的動作和出招依然迅捷,沒有讓對方看出來他的疼痛和破綻。
他能多扛一會兒,程丹汐就有多一點的時間撤離,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幾個人對幾十人,這考驗的不是武功招式有多麼的厲害,考驗的是毅力和耐力,車輪戰讓他們很快精疲力盡,彈藥沒有的那一刻,他們還是戰鬥到了最後,直到昏迷倒地。
醒過來的時候,肖鶯他們和蕭馳被關在一個房間裏。
宮擎沒有讓人綁住他們,每天會送三次飯,說起來,這樣當“俘虜”,待遇蠻高的。
隻是,每天他們中會有一個人被帶走,回來的時候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除了她和蕭馳,另外的隱組成員,都沒有避免。
身邊的人慢慢變少,最後,他們帶來的人隻回來了一個,血淋淋的被抬了回來。
也就是那天,蕭馳平靜的要求將宮擎。
“小姐,少爺回來的時候,頭上就在流血,他當時的意識不是很清楚,隻對我說了一句,不要告訴你,就昏迷了。”
程丹汐從肖鶯的病房裏出來,獨自一人在走廊裏沒有目的的走著。
她的耳旁還環繞著肖鶯說的話,她說,少爺去見宮擎的時候她也被帶走了,隔的有些遠,不知道蕭馳和宮擎在說些什麼,可她看到了糜憶的人是怎麼折磨蕭馳的。
他們將他的尊嚴都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肖鶯說,糜憶的人就像看戲的觀眾,而蕭馳是逗樂的人,在台上,他不能還手,隻能格擋和躲避,糜憶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上,將打倒蕭馳的次數多少作為名次。
程丹汐坐在一把椅子上,長長的走廊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好像沒有盡頭。
臉上有點涼,她摸了一把,手掌心裏沾滿了濕潤的液體。
她哭了。
腦海裏浮現出蕭馳被羞辱的那些畫麵,她心疼到快無法呼吸。
他被人踢倒在地,那些人凶狠的踹著他的頭,每次,他倒下來後再撐著地麵慢慢的站起來,直到再也無法起來,被人用鞋底踩在頭上用力的摁壓著,側臉摩擦著地麵。
肖鶯避重就輕的話,讓她能夠猜測出來蕭馳眼睛看不到的原因。
從肖鶯那裏得到了證實,蕭馳確實是因為腦部有淤血壓迫了視網膜的神經才會暫時性失明。
捧著臉,程丹汐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噠噠噠——
腳步聲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程丹汐慢慢的抬起頭,對上一張含笑溫和的臉。
“我接到了肖鶯的電話,我猜,你會到這樣的地方來獨自待一會兒,我猜對了。”
蕭馳的嗓音溫和的像春風,幫她驅散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