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華清驟然起身,對著不遠處的悟禪拱手道。
無禪寺的禪子若能結交,對於他日後在昆侖道門爭奪道統卻是有不少助益。
昆侖道門薑華清!
在場雲州道宮和長白劍宗的弟子紛紛聚目而去,他們都聽說過這個名頭,昆侖道門紫月宮傳人,隻聞其名,不知其天賦如何,因為此人極少出手,在雲州並未留下什麼大聲名。
不過,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聲名而小看他,就單單憑那紫月宮傳人的身份,就足夠讓所有人重視了。
昆侖九宮,每一宮都代表著昆侖一脈的傳承。
能承一脈傳承於身,絕對不會是天資尋常之輩。
“多謝薑公子盛情,不過貧僧還是隨意坐便好。”悟禪淡淡開口,回了一禮。
薑華清麵帶笑意,平靜的坐了下去。
但是若是認真打量,卻能看到他眼底深處的不悅。
這殿內弟子便屬他昆侖道門最強,而他卻是昆侖道門這些弟子內最強,這禪子不坐他身側,要坐何處?
他盯著悟禪,想看看這個禪子到底會坐到哪裏去。
陳長安也看著不遠處的年輕僧人,隻覺得這和尚看著俊俏,如果披上頭發扮作女人想來不會遜色於紅袖招的花魁了。
他的視界裏,那年輕僧人目光掃了一圈後,竟緩緩邁步向他而來。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位公子,不知貧僧可否坐在你身側?”悟禪站在陳長安身邊,拱手道。
這和尚真有些道行,一開口竟給人以春風拂麵之感,令人不自覺的有種親和之以。
這一幕落入殿內眾人眼中,不自覺令人倒吸了一口氣,滿臉的驚訝而疑惑。
悟禪竟然拒絕了薑華清,選擇了這個陳長安。
這個舉動未免就有些微妙了。
長邊劍宗和雲州道宮的弟子麵色都不太好看,若非顧忌其禪子的身份,恐怕便要開口斥罵。
不少人將目光掃向薑華清,見其麵色平靜,仿佛根本不在意禪子如何選擇一般。
眾人以為薑華清心胸寬廣殊不知其眼底寒意已如玄冰。
陳長安抬頭,凝目道:“我身旁已無空座了。”
這禪子他看著頗為舒服,而春秋宴上他可是要好好鬧騰一番的人,並不想連累他,於是便向開口拒絕。
“這不就有了!”
悟禪笑著指了指陳長安的身側,一張木座竟憑空出現。
而殿前那本來為無禪寺準備的座儼然消失。
這一手神通渾然天成,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竟是看不出破綻來。
陳長安見此也是微微一愣,心中感歎這無禪寺不愧是能讓滿殿各宗都爭相邀請的人,手段果然非同尋常。
這和尚既然都做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再好拒絕了。
畢竟有此手段的人,應該也不怕他連累。
“請坐!”
陳長安起身對悟禪微微拱手,人方才對他行禮,此時自當回一禮。
“多謝公子!”
悟禪雙手合十,道了一聲謝,才緩緩上前落座。
陳長安也隨之坐下。
這一幕落入殿上眾人眼中,不由得令人有些疑惑,想來這無禪寺的禪子手段通天,為何要對陳長安一個晉國出身的小弟子如此客氣?
難道是因為妖族的關係?
不解的眾人看向殿前的白雅等人,他們可是都知道陳長安在唐府便是被妖族所護,所以雲州道宮和長白劍宗的人才奈何不得他們。
可是也不應該啊,無禪寺與天下各宗勢都交好,各方也都對其恭敬有加,他們根本無需特意去拉攏妖族的。
這到底是為什麼?
殿上諸多人疑惑,昆侖一眾弟子亦如是,不過為首的薑華清卻是明白,這和尚很有可能是衝著唐雪柔去的。
不過,薑華清也有些疑惑,無禪寺不是不收女弟子麼,難道要為九陰靈體破戒了?
“公子可願入無禪寺?”
悟禪看著身側的陳長安,開口詢問道。
陳長安一愣,他沒想到這禪子竟然是來招攬自己的,他下意識看了看一旁的唐雪柔。
悟禪的聲音雖小,但唐雪柔自然也聽到了。
她滿臉警惕的抱住陳長安的手,瞪著悟禪道:“他是我夫君,不會去當和尚的!”
悟禪聞言,悻悻一笑道:“倒是小僧唐突了!”
他看著陳長安,若有深意的道:“若是兩位不願意入宗派現在便可離去,否則晚了可要生事端!”
陳長安看著悟禪,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仿佛這和尚知道自己今日要做什麼。
“多謝指點,不過今日之事我已下定決心了。”陳長安認真的開口。
悟禪見此,欲言又止,道了一聲佛號便閉目養神起來。
三人的談話在片刻間,動靜極小,在外人看來就好似寒暄了兩句,並無什麼怪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