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玉搖著頭,輕輕歎息道:“年前他受父皇囑托去應國戰,而後修為盡廢而歸,皇室對此沒有半點過問,你我還想殺他以成就己威,如今看來這一步著實走錯了。”
陳長安自廢之日,皇室包括晉皇在內,無人會覺得陳長安會恢複,會成長到如今日這般。
晉皇下旨賜婚,便是為了借助陳長安這個將死的廢人收回唐家的兵權。
而司馬玉要殺陳長安,也是想著將這將死的廢人再利用一下,將他的那些聲名與光環取而代之。
而今日之事,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陳長安竟與雪老城有關係,若知如此,又何必要殺他呢,隻需對他施以恩惠,讓他成為自己人。
“殿下莫要太過憂慮,雪老城還未有消息傳回,陳長安是否與白帝有關還未可知。”詹漩看著司馬玉,安慰道。
“至少現在我們都不能動手,不是麼?”司馬玉開口。
他比誰都清楚,雖然雪老城還未有消息傳回,但此刻白帝之女住在唐府,無論是昆侖又或則是雲州道宮,都沒有人再敢出手,畢竟若是得罪了妖族,後果哪一方勢力都擔待不起。
他很清楚,人族的各大宗派不可能因為一方勢力得罪了妖族就跟為之開戰的。
“我們是不能出手,但是還有別人啊!”詹漩美目中寒光閃爍。
“別人?”司馬玉皺眉。
他的麵上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但凡雲州之人族,估計沒有哪一方勢力願意去得罪妖族了吧。
“長白劍宗!”
詹漩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道:“若是宗派強者清理師門,妖族的人恐怕也不好插手吧,畢竟是人族宗派的家事,妖族那位公主若是貿然插手,到時候怕是也占不得理。”
“好計!”
司馬玉一愣,雙目中綻露精芒。
“還有,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殿下亦可以重金懸賞,皆是若是有無名之輩動手,就算得罪妖族,也是雲州人族各大勢力共擔責任,不懼妖族。”詹漩接著道。
“好!”司馬玉嘴角露出笑意,半日的陰鬱頓時雲開霧散,感覺神清氣爽。
詹漩見司馬玉笑了,臉上也露出笑意,道:“此事便交由我去辦,殿下安心準備春秋宴的事宜便可!”
司馬玉點了點頭,道:“坐下一起用膳。”
明亮殿宇,一男一女談笑有加,偶有春光嬌聲流露,殿外那些護衛早已識趣的退下。
蟲豸不鳴,無風有月。
清冷的月輝灑落在唐府之中。
陳長安從後院走出,帶出一陣沁人心脾的藥香。
他的雙手之上都著幾個玉瓶,左手丹藥,右手藥液。
他正想著要給白雅丹藥還是藥液,突然一聲鼓足勇氣的少年聲音響徹在前院,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白姑娘,你真漂亮!”
一聲話落,整座庭院驟然安寂下來。
陳長安也是愣得抬頭,看見李周站在石桌前,一本正經,臉頰泛紅,看著白雅。
而白雅嬌軀一愣,晶瑩的美眸撲閃撲閃。
一旁的青衣侍女也是愣住,張開的櫻唇小嘴,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叫李周的少年怎麼突然就站起來誇自家小姐。
“今晚跟白小姐聊天很開心,我……去修煉了。”李周低著頭,有些結巴的說道,他本想說的是那些往日裏聽書學來的風雅之詞,但奈何話到嘴邊卻是直白又粗俗的兩句。
“好!”
白雅下意識應道,她本與眼前這少年閑聊,覺得他說得都頗為有趣,都是些從未經曆過的俗世趣事。
然而說著說著,這少年便盯著她,然後竟然就站了起來,誇了她一句,然後告別了。
這情景怎麼似曾相識,又似乎不太相似。
白雅想起昔年在雪老城生活的時候,也有不少青年佳俊與她攀談,那攀談之始亦是誇讚,然後尋各種機會邀她出去一同遊玩,最後表達愛意,聽來浪漫而且充滿詩情畫意,不過都被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