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方譽回答,隻聽得赫連塵接道:“聞方公子乃醉仙居掌櫃,若是論執著於酒,隻怕無人能比之。”
葉羽不禁訝異,原來方譽還是醉仙居掌櫃?方千杯名聲雖大,卻甚少人知曉他還有這麼一個身份。聽說醉仙居做出的酒全是上貢到四國皇室,他人若想購得一壺,就得花上百金。但即便如此,仍有許多人趨之若鶩。
觀察了其餘人的反應,皆仿若早已知曉,麵上並無驚訝。看來這事是真的,葉羽暗道。
方譽聽後,揚起的嘴角一頓,但很快,他又是燦然一笑,擺擺手,往赫連塵方向靠了靠,小聲說道:“在下不過是愛喝酒罷了,沒赫連公子說的那般神乎。”
眾人被他那模樣逗樂,席間氣氛回暖,便開始你敬我一杯,我回他一杯,如此下來,酒過三巡,眾人也吃飽喝足。約好次日一道出發殷州後,相繼告辭。
……
夜黑風涼,巷深弄長,睡夢中的葉羽猛地驚醒,低喝一聲:“誰?”
隻見一道黑影飄過,一下子躍出了窗外。
月光從窗**進,照到了已坐起身的葉羽臉上,那一塊黑色的傷疤在暗夜中顯得尤其陰森恐怖。
抬手摸到腰間,那裏已經是空無一物,葉羽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不知是否有意引路,前麵那人不管葉羽是快是慢,總與她保有一段相同的距離。但即便那人是有意如此,葉羽也不得不跟著,因為被盜走的是寧凡前輩留給她的玉佩。
兩人一前一後躍行了半刻鍾,那人突然拐進了一間院落。見此,葉羽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剛踏進院落,就瞧見院落中的那顆老槐樹下站著一位黑袍男子,而方才那個盜走她玉佩的人,則低頭恭敬地站在一旁。
葉羽瞪大雙眼,如見惡鬼,也顧不上那人是否取走了她的玉佩,轉身便欲逃離。可任她再快,也快不過黑袍人手中的石子。葉羽隻聽得一聲破風,接著右腳一痛,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微微撐起上身,感到右腳已是毫無知覺,葉羽回頭看去,隻見那黑袍公子正緩緩朝自己步來。
細細思考,葉羽眼眸流轉,雙手掩麵,低低泣道:“赫連公子這是何意?”聲音顫抖,惹人憐愛。
未聽到回答,靜夜中隻有步履聲一下一下,撞擊著葉羽心髒。幾息過去,指縫中出現了一雙鞋。葉羽仍顫抖著雙肩假裝哭泣,卻等了半晌也等不到跟前人開口。
僵持良久,葉羽忍不住抬首,怒道:“赫連公子這般命人偷走我的玉佩,到底是何用意?”
赫連塵卻是不答,居高臨下看著葉羽,月光照耀下的臉龐猶如神祇。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黑影落到了赫連塵身後。
赫連塵並未回頭,冰冷的話語從唇吐出:“如何?”
那黑影單膝跪地,立即回道:“稟公子,與藥方並無二樣。”
聞言,葉羽心下一凜,什麼藥方?莫不是去查看了馬車裏的藥包?
“退下吧。”赫連塵命令,一直盯著葉羽看的雙眼露出一絲精光。他勾唇,對葉羽邪魅一笑,微微傾身,本是負著的手拿著一塊玉佩遞到她麵前,說道:“姑娘說的可是這個玉佩?”
看著眼前這個連邊角都十分熟悉的玉佩,葉羽忍下從赫連塵手中搶奪的衝動。她知道,即便是平時,她也無法在赫連塵手中討到一絲好處,更別說她如今身上帶傷,右腿還無法行動。
心中沉吟一會兒,葉羽想不出赫連塵究竟要如何,便道:“赫連公子有話就直說吧。”
“不知姑娘此時是誰?”赫連塵站直身子,收回手,踱了兩步,又道:“在下無能,實在查不出姑娘身份。”
垂下眼眸,葉羽暗暗鬆一口氣,見過她真麵目的隻有鬼穀眾人,而關於姬子聶徒弟這個身份,世人也隻是知道名叫羽兒,但無人知曉羽兒的來曆。
見葉羽不答,赫連塵也不著急,耐心地候在一旁,似乎有跟她耗到天長地久的想法。
良久,葉羽才緩緩開口:“我認為如今我無論說什麼,赫連公子都要帶上幾分懷疑,既然如此,為何公子還要如此問來?”
“相不相信……這是我的事情,你隻需說你的。”說罷,赫連塵手撫玉佩,低低道出一個“寧”字。
葉羽聽了,眉頭微皺,她再看玉佩一眼,心一橫,說道:“我真名叫寧青,是寧凡的侄女。”
“寧凡?”赫連塵神色一動,“是眾人皆知的那個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