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和王朝瑞元曆三十年七月,輔佐王逼宮,年幼女帝被俘,輔佐王稱帝。
同年十二月,輔佐王病死,帝位空虛,原邕和王朝六皇子若景攜幼女登上帝位,成為千古曆史上第一位男帝。
趙無機失蹤了,失蹤得很徹底,連若景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自他登基起,就無時不刻都在找她,可卻連她的半分影子都沒有找到。
當初輔佐王做得很幹淨,除了若景這個正統血脈之外,其他的皇女皇子都在這場奪位中死的死,殘的殘,失蹤的失蹤。
而若景在司厲的保護下,絲毫沒有被這場殺戮波及。
火,那場大火,至今想起來,若景也會害怕得渾身發抖。
他沒有想到,若晴會想燒死他,他恨他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
司厲派來保護若景的文霽在那場大火中失蹤,還有從小就侍奉在他身邊的小雲,也在那場大火中因為救他而死,而司厲為了救他,救他們的孩子,衝進火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若景堅信司厲沒有死,他沒有在殘垣斷壁中找到司厲的屍體,就說明她還沒有死,他想要找到她,就要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若晴很聰明,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皇子府動手,而是借若景帶著趙褚去給送子娘娘燒香上貢時,一把火燒了整個送子娘娘的廟宇。
那場大火,死了好多人,處處都是火熱的氣息,木料燃燒的氣味和火油混在一起,刺鼻難聞。
白煙滾滾,若景抱著粉條縮在角落裏直咳嗽,火勢太大,他想衝出去也已經來不及了,房梁已經塌陷,燃著火橫在他麵前,嗆得他眼淚直掉。
司厲現在應該在皇宮裏,現在就算她得到消息,趕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若景抱著粉條,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也許這次,他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緊緊護住懷裏的粉條,粉條已經暈過去了,大概是受不住這裏的熱氣,粉條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而小雲的屍體就在他不遠處,幾根掉下的木板死死的壓住了他。
而那幾塊木板,本應該壓的人,是他。
緊要關頭,小雲為了救他將他推開,而自己卻再也沒有起來。
若景已經哭不出來了,眼淚還沒滴下來,就被灼熱的熱浪灼幹,四麵八方的路都被堵死了,若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趙司厲,如果有來世,你一定要找到我。
若景醒來時,奶爹正抱著粉條哄她入睡。
“六皇子,您醒了?可要喝水?”奶爹將他扶起來,輕輕將粉條放在他身側。
若景喝完水,才沙啞著嗓子問,“我是怎麼回來的?誰救的我?”
見奶爹半天不說話,若景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駙馬呢?趙無機呢?”
“六皇子,您是駙馬救回來的,駙馬她她”
“她怎麼了?”若景聲音顫抖。
“她死了。”
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司厲不會拋棄他和寶寶,她絕不會拋棄他們。
“你是不是在騙我?”若景哭著笑出來,拚命從床上爬起來,“你一定是在騙我,她那麼厲害,怎麼會死呢,她怎麼會死呢?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她一定也在等我。”就像之前我一直在等她一樣,她也一定在等著我去救她。
“六皇子,您要振作啊,小主子還年幼,不能沒有您啊。”奶爹也有些難受,將若景攔住不讓他犯傻,可若景的勁太大,差點推了他一個踉蹌。
“她怎麼會死呢,她不會死的,你知道嗎,她是七殺門的門主,她不會死的。”
奶爹長歎一口氣,來皇子府這一年多以來,皇子與駙馬如何伉儷情深,他都是看在眼裏的,這六皇子突然失去妻主,恐怕是一時接受不了,胡言亂語得了失心瘋了。
“六皇子,您節哀。”
節哀,他如何節哀,那個最愛他的人生死未明,現在要他節哀?
若景突然眼前一黑,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若景沉默冷靜,他堅信,司厲絕對沒有死。隻是現在,他暫時找不到她了而已。
他知道,這次的大火絕非若晴一人就可以完成的,這裏麵,說不定還有輔佐王的份。
因為若景在送子廟,見到了輔佐王的人。
現在宮中大部分都是司厲的人,若景輕而易舉拿下實權,他要讓輔佐王和若晴血債血償。
若景一路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輔佐王的勢力被他一層層剝下,從未有哪個時候,會讓他如此渴望權利。
若景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到這步的了,不管是若晴還是輔佐王,他一個都不想放過。
也不能放過。
他風風光光的登基,耗費了無數財力精力去找司厲的下落。
大權在握,沒有人敢說他半句不是,是男子又如何,他同樣變成了那個地位最尊貴的男帝。
邕和王朝瑞元曆三十年十二月,男帝登基,號玄琅皇,改年曆為順和。
邕和王朝順和元年六月,司厲失蹤半年。
“粉條,你說你娘她究竟去哪兒了?”
粉條正在玩著玉璽,聽到爹爹的聲音,她抬起頭來咿咿呀呀說了半天,若景揉了揉眉頭,“算了,問你還不如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