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1 / 2)

連顧希旅自己都不知道,看見那份鑒定時他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他隻是漠然地被他二舅拉上了車。名車在北市暢通無阻,不過半個小時,便開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十分樸素的四合院。然而在北市,在隔壁就是代表國家的寸金寸土的地方,這個四合院便不算普通了。顧希旅以前在電視上見過,見過飛機俯瞰下的四合院,是閱兵大典的直播裏。

尤其是最前麵的大門還有重兵把守著。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柏歸山即便坐在車上,也是腰杆挺直的模樣,他話不多,而顧希旅話便更不多了,兩個人這一路沒有一句話,車子裏靜謐得讓司機都覺得難捱。

終於是下車了。柏歸山帶著他推開了四合院的門。

蜻蜓掠過夏日裏盛放的綽約碧荷,大院裏的老槐樹被夏風吹動飄飄揚揚落下綠葉。

有些兒像他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地方,卻又大了許多,也增添了許多韻味。

主廳的燈光明亮著,柏歸安帶著他一同走了進去。院子是四合院,客廳也是中式風格。木製的沙發上坐著好幾個人。顧希旅還沒來得及看,便被那個站起來的老人抱了滿懷。

柏老夫人緊緊抱著他,如同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一個勁地說著:“像啊,真像。”

顧希旅甚至能感覺到老人滾燙的淚水砸在他的肩膀上。他從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淚水,即便是當年顧奶奶撒手人寰,也是笑著離開的。

一時之間,他想不到自己該要怎麼做。

一個氣韻優雅的中年女人便過來安撫老夫人。

“媽,你讓希旅坐下,咱們再說話。”

老夫人緩過勁來,也覺得是該如此,她拉著顧希旅的手,讓他和自己坐在一塊兒。

老人的手溫暖而又慈愛。

顧希旅卻總是不習慣。

“好孩子,現在是叫顧希旅嗎?”

他點了點頭。

老夫人又說:“這些年,我們找了你和歸華很久。後來知道歸華去了,也還一直在找你。可天南地北我們都找了,沒想到,你卻近在眼前,還好,不算是沒緣分到極致,總歸還是找到你了。”她想著這些年的許多事,傷感的淚珠便又不免流下,又覺得不該讓這個才回來的外孫難受,便拿了素藍的繡帕,輕輕擦著眼淚,擠出來了一個笑,“我們對不起你。”

顧希旅不知道所有往事,說不出一句沒關係。隻是沉默而平淡地垂著頭。

“你也不要怪你母親,她也是個苦命人,怪我當年寵她寵昏了頭,才會被人騙去。也怪你外公,讓她連家都不敢回。如果不那樣慣著她,讓她懂事些,也不會被那個人騙了去。我當時就一個勁勸,說不是什麼好人,可歸華偏偏不信……”看著顧希旅的模樣,老夫人哀轉歎了一聲,又說,“她是自殺的,把你放在了路邊,便一個人跳了河。她……是愛你的,隻是沒有辦法。染上了那樣的髒病。”

從小金尊玉貴地養著,被蜜糖泡大的千金小姐,遇見會說話情商極高,長得俊美十二分好看的青年,你來我往之間,便一廂情願的以為是愛情。在得不到家人理解的情況下,也要拋下一切和他走。偏偏所愛非人,看錯了也信錯了。那個青人是約炮能手,浪蕩不羈,早就染上了艾滋,染上了病又不覺得悲哀,總歸時間就剩那麼點,能禍害一個便禍害一個。前前後後上過的女人,沒有三百也有兩百。以禍害他人為樂。

而柏歸華也不過是其中一個。而且還是能成為談資,津津樂道的一個。官二代的女兒,白富美,俯在一個艾滋病人的腳下,照樣被他引進了他的世界。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得知所有的柏歸華卻已經染上了病,偏偏又懷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