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時分,如意樓的姑娘們也到了工作的時候。古代沒有夜市,但如意樓這種營生,卻實實在在的給這寂靜的夜晚添加了一絲生氣。
姑娘們縱是十二分不願意,但在這兵荒馬亂的時期,隻要能填飽肚子,誰還要那一副皮囊。於是如意樓一開門,隨著客人的到來,這些女人便極盡能事的,扭腰擺臀,搔首弄姿。隻怕接不到客人,恐落後於他人。如意樓作為當紅名樓,能來這裏的自然都是達官顯貴,若有人為自己贖了身,變也算是有福氣的了。因此一眼望去也皆是萎靡的氣息,紙醉迷金,於這亂世也是極不相稱的。
樓內哄哄鬧鬧……然隨著一陣有規律的腳步聲,廳內聲音也停了下來。眾人屏住呼吸。眾人望去隻見二樓回廊去身著大紅色一群的嬌俏女郎正往樓梯走來。隻見那女郎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麵桃腮,鼻如鵝卵,口若朱丹,一雙丹鳳三角眼,精而有神,似笑非笑。天然一股威儀盡在其中。
不多時眾人自是回過神來,但眼中迷戀卻未退去。隻聽有人對著浣娘大聲說道:“浣娘之姿,宛如神仙妃子。都道這大月朝第一美人非浣娘莫屬,浣娘果然當得。浣娘之美也確是無人能及的。”隻待這人一說罷,眾人也紛紛附和。可不是,眾所周知,這浣娘可是經營這如意樓多年了,到如今仍如二八年華的少女。豈不就是那不老的神仙?倒是羨煞了多少人。
浣娘已二十有八,如此年輕卻已經營者如一樓多年,自是有一定手段。隻見她媚兒眼一挑:“爺,您這誇得可言過其實了。這小小的如意樓有那藏得聊大神。當今天子可是建了摘星台的,為博美人一笑,可是雁夜笙歌。那才當這是美人如雲。也自是神仙般的生活。我們這如意樓……嗬,都是戰亂裏死裏逃生的。承蒙各位也照顧,才可以苟且偷生,供各位爺取樂罷了。”說完,浣娘也扭著水蛇腰走了下來。隻覺氣氛有點凝重,乍一聽浣娘這再誇皇帝是神仙。可是在場的心裏都有數,這可是荒淫無道啊。也隻有這浣娘有膽子說了。看眾人麵色凝重,浣娘又咯咯的笑了起來,道:“莫不是浣娘這等蒲柳之姿真被看中了去,大好時光竟在這消磨?”浣娘這句話一說冷凝的氣氛瞬間被瓦解。於是個找個的相好,繼續玩樂。
“先生,可知那如意樓的鴇娘,倒是有多大的膽子?”
“哦?那鴇娘莫不是又說了什麼幺蛾子?”淩虛閣內,此時一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身穿一襲白袍,眉目溫和,雖不十分俊朗,倒也有些顏色。而最吸引人的卻是他那通身的氣質。隻見他盤膝而坐,正手執白棋自己和自己下棋。雖是問那小奴的話,卻未見其心思有所轉移,此時正鎖眉深思。
“估計也就那鴇娘,有那膽子,拐彎抹角的把聖上罵了去。不過這事倒也未傳開。她也不怕啊惹禍端。”
“那女子,又豈是一般女子?你這小奴,倒是管起別人的事來了。”小奴看著自家公子,不禁感歎,也就自家公子無論何時,都這般雲淡風輕。“嘿嘿……我這也是好奇而已,先生您先玩著,小奴我去給您沏壺茶。”見先生未說話小奴也知道此時不能打擾了先生,這才悄悄離去。
不多時,淩虛閣外腳步聲響起。隻見一名青衣儒雅男子緩步而來。未有人帶路便進了那淩虛閣。走到魏子虛麵前,語帶慚愧的說道:“為兄因家中有事,誤了子虛之約,心中實在有愧。”見好友如此,子虛慌忙起身:“恩主何須如此,遲了便遲了,子虛如何受得起?”你道這吳兄是誰?原來竟是太宰夏才進舅舅的重孫。憑著這種關係,這吳致知倒也在這高陽邑站住了腳跟,雖無官職在身,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在大月,中央官製是三公九卿製,然到如今太宰因是月王的近侍所真正意義上掌握著最高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