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真奇怪,夜夫人來王府兩個多月,王爺連瞧都沒瞧過,就在十天前,王爺竟然在偶然間見到夜夫人之後就著了迷一般,離不開夫人了……”
一開口便不打算關上話匣子,桃春見身邊這位俊美公子沒有表露出嫌惡之心,於是,又大著膽子摟住了“心上人”的腰身。
嶽茗衝一怔,渾身不自在,她隻是想以皮相來調戲這丫頭,目的也很明確,卻沒想到這桃春動的心思可不止一點點了,簡直是要將她據為己有了,就差在她額頭上貼張紙條,上書桃春心愛郎君什麼的了。
“公子的腰好細呢。”桃春有些陶醉,卻沒瞧見嶽茗衝無奈地翻著白眼。這可怎麼好,都怪自己下藥猛了點,可是若不下點猛藥,誰會冒著被打罵處罰的危險帶著一個陌生人在王府走來走去呢?
“呃,桃春姑娘,你方才說的那位連瑾,是不是真的那般可怕?”不動神色地拉開纏住自己腰肢的手臂,“ 她也不過是晉淮王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有何本事讓給位夫人都懼怕呢?”她倒是有點想知道連瑾在王府的做派,一個女人得得寵到什麼樣才敢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在京師作威作福耀武揚威的。
桃春一點也不隱瞞,將嶽茗衝想知道的事情全都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聽說連姑娘來王府之前是在勾欄瓦舍討生活的,但多才多藝,京師的公子們都慕名而去一堵連姑娘芳容,後來就被王爺接回王府,王妃終日在佛堂抄寫佛經,並不幹涉王爺的事,但幾位夫人就不一樣了,個個爭寵,在連姑娘麵前吃了敗仗後就不敢再跟連姑娘作對了,之後奴婢就不知了,如今就屬咱們的夜夫人最得王爺寵愛,聽說連姑娘也回京師,但今時不同往日,王爺連見都不願再見她呢。”
嶽茗衝微微點頭,這訊息倒是給了她極大的幫助,至少讓她知道連瑾在王府是很會耍手腕的,那麼她也用不著顧慮什麼,整人也不過信手拈來罷了,隻是估量著有沒有這個必要。她來是報仇的,節外生枝反倒會阻礙她的計劃,但若是有誰不知死活還來往刀口上撞的話,她也就隻能學著連瑾,再給她們點顏色了。
“公子,從這蝴蝶拱門進去就是了,王爺在會客的時候,公子千萬不要去打擾啊。”桃春忽然警覺地探了探頭朝院內瞧了一眼,望見書房的門忽然開了,她急忙退到牆後,壓低聲音道:“公子,書房門打開了,奴婢瞧見王爺和貴客出來了,公子再稍微等會兒就能進去了,奴婢得回去服侍夜夫人了。”
“嗯,多謝姑娘了。”嶽茗衝拱了拱手,偏頭朝內瞄了一眼,望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出來,其中一個讓她渾身一顫。
她轉身朝桃春再次道謝,整了整衣袍,舉步穿過蝴蝶拱門,身後的低微的叮嚀聲遠了,偏了偏頭,眼尾掃到拱門處,桃春那丫頭仍然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她也懶得再理,徑直走向那兩人。
擦身而過之時,那人陰鷙的雙眸直直瞪著她,她微微頷首,待那人走遠了之時,她發覺自己的手心竟然滲出細汗來。
他也在這裏,這意味著什麼?兩隻豺狼虎豹在一塊兒,能幹出什麼好事來?她真希望他隻是來瞎轉悠的,轉完就滾回他的老巢去。他若真插手的話,她的勝算,還會有幾分?思及此,微微不安的心驀地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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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七星堂已經被那群家夥搞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了,否則,一向自傲又固執的葉大怎麼會跟晉淮王這老賊勾搭上的。正在她隱隱擔憂之時,忽聽已步入房中的人叫道:“葉掌門請留步。”與此同時,剛剛走到蝴蝶拱門處的葉大聞聲返身走向書房。
嶽茗衝也跟著進去,在葉大剛剛踏進房中之時,她從他身側溜進去,快步走到晉淮王身邊。
過了十多年,除了兩鬢多了幾絲白發之外,這奸佞之徒容貌似乎沒怎麼變。身形高大,體格健壯,看不出會不會武功,但從麵色來看,也不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酒色之徒,一雙陰毒的眸子時時刻刻都寫滿了陰謀詭計。這混蛋,就因他顛倒黑白,玩弄權術,害得她的命運發生了巨大扭轉,她變成今天這樣,他是罪魁禍首。
蘇家幾十口無辜性命轉眼就成了斷頭亡魂,說什麼因果循環,說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十惡不赦之徒,老天竟然還要讓他活在世上繼續禍害人不聞不問,卻偏偏抓住她這個小螞蚱,就為了她壓根都不知情的狗屁罪孽!
她強壓住沸騰的怒火,唇角微地揚起,目光注視著那可恨的老賊,晉淮王湛隋不以為意地掃她一眼,“你是何人?沒有我的準許,你怎敢私自來此地?”
視線從她麵上移開忽而又轉回來,他雙眼微眯,冷哼一聲,道:“你還敢回來啊!”語氣雖帶著寒意,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