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再看看小霍彥,有沒有長高,長大了多少。”莫茹溫柔的笑道。
“還有啊,嚴長官這次護送你,你可莫要與他再置氣了,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去重慶。”莫茹說道。
“而且啊,眼下的重慶也不太平,鬼子的轟炸就從來沒有停過,你到了重慶一定多多提防著,防空警報一響你就記得躲。”莫茹看著我,有些擔心的說道。我點點頭。
從莫茹的眼裏,我看到了她對之後的一切,都帶著深深的擔憂,久久在眉間無法散去。
“對了,還有啊,阿笙你要知道,現在你也是當娘的人了,不能再任由著自己的衝動,做事前一定三思考慮,多為孩子著想,畢竟你是在這個世間他唯一能依靠的人。”莫茹憂心忡忡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衝動做事,既然已經承諾,就一定會做到,我不會想不開舍他而去的。”我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握住莫茹的手,腦海裏了不自覺想起,榮圍國寫在記錄裏的話,寥寥幾字,卻滿目蒼涼的驗證了結局。
“倒是你,如果一旦長沙有什麼異動,你一定記得趕快撤離,我雖然托了他的舊友來關照你,可是戰時一旦打響,到時候什麼情況都不好定論,千萬保重自己啊。”我擔心道。
“放心吧,長沙現在是後方物資聚集,中轉地,如果長沙一旦有任何的意外,守城的和支援的部隊一定火速趕來,這物資才是對現在局勢最有用的東西。”莫茹輕眯著眼睛說道。
“你倒是會分析。”我忍不住說道。
“我不同你,亂世之中,須得為自己多考慮啊,我還要活著見我的小霍彥兒呢!”莫茹笑著道。
我點點頭,餘下的千言萬語都化成了緊緊的握住,歲月的齒輪終於開始了新的輪轉,而我們每一個都不知曉著,下一步該有什麼樣的未知在等待著我們。
翌日一早,在天灰蒙蒙的時候,我就已經坐上了去重慶的火車,這一趟除了我與嚴頌聲,還有兩個榮家派來的護衛人員,其餘的都是集散的物資和一批傷員。我時不時的偏頭看著他們,每一張麵孔都如此的年輕,可年紀輕輕從眼睛裏散出來的卻是滿滿的滄桑感,那種滄桑頹敗的感覺裏毫無生氣,是冷酷的,麻木的。
“你怎麼了?”許久,嚴頌聲看著我失神發呆的時間過長,問道。
“啊,沒事沒怎麼。”我轉過頭來看了看嚴頌聲,隻見彥兒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著,一臉的滿足感。
“他好像很喜歡你。”我看著彥兒的小手,緊緊揪著嚴頌聲的衣服,好像生怕他走了似的,說道。
自打過了滿月後,彥兒常常會笑,無論誰逗逗他,他定能笑的月牙彎彎,但在對著嚴頌聲時,不用逗,遠遠走過來的時候,他準能興奮起來,而且隻在嚴頌聲這,前幾次我還不信,後來跟著莫茹真實的看到,才覺得很是奇特。
“他把我錯當成父親了。”嚴頌聲想了想說道。
“從一出生看見的便是我,我是第一個抱他的異性,所以他便好似認定了。”嚴頌聲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
“不,他應該是缺少,缺少這樣的懷抱,你這樣抱著他,是我給不了他的一種安全感。”我低下了頭,悲涼著歎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