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黑夜裏,我已經不知是多少次這樣子了,我清清楚楚的記得,記得所有......
甚至每一次我都想著結束的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這場悲痛最終到哪裏截止著.......
翌日一早間,在剛剛下了夜班輪值後的小淑準備同我要去吃早飯的時候,遠遠的距離裏,卻傳來著醫院外麵的轟鳴聲,為之讓我們每一個都是一愣。
“快,快快下去,下去,那邊的護士,趕緊都下去接 ,剛剛從別地拉回來的傷兵!”一個並不熟悉的女聲突然的在我們後頭叫著道。
“恩?”我們幾個人隨之一蒙神的轉過身看著來人,隻見一個穿著護士服,肩上別著紅十字的標誌中年女人高聲的連著喊著幾遍。
“好,馬上。”我當即反應過來,並迅速的拉著小淑跑下樓去。
“怎麼了啊!她,她是誰啊!”小淑一臉的搞不懂但還是跟著我快速的跑著。
“估計是前線送回來的傷員。”我說著話,眼睛望著前麵的兩輛卡車上,滿滿的躺著十幾個傷員,吵鬧的人群,圍觀的老百姓,還有護士長臨危不亂的聲音,人影交錯間,似乎四周無聲了。
“孔笙,你跟小洪,去負責腹部中彈的那個,趕快,趕快!”王丹丹喝到,看著我們一臉的無措。
“是!走,孔笙。”洪護士在一邊叫道。
“是。”我手裏拿著紗布,隨即配合到洪護士,跟著老李的擔架快速的跑進去。
“怎麼回事啊!突然這麼多傷兵轉到上海來?”老李納悶的說著話,邊小跑著,邊氣喘籲籲著。
“就是啊,太突然了,莫不是前線怎麼了?”洪護士接過話來說道。
“哎呀,你們看啊,這娃多小啊,肯定當兵不久啊,這得遭多大的罪啊!什麼槍打成這樣啊!”老李一臉惋惜的模樣說道。
“恩。”我看著擔架上的那個兵,緊閉的眼,緊皺著的眉頭,慘白的臉,憔悴的麵容,已然給任何一個人看,都是於心不忍的。
“快讓開,讓,讓,讓,”進入手術室前,老李對著走廊間一些普通的病人高聲道。
“孔笙,你叫瑪麗醫生趕快過來。”人一放下後,洪護士轉頭立刻對我說道。
“是。”我回著話飛快的往外跑,可不知為何,跑出去的那一刻,我心裏本來一直整個過程下來都是蒙蒙的,直到這一刻裏,突然的,像是恍然大悟了過來,似乎明白了那日榮圍國想要表達的什麼,他的眼神,他的每一個字句,他沉默的臉,欲言又止的話,他的無奈,他口裏的那個關乎於命定的命運軌道。
似乎都在一點一點的應正著什麼,仿佛這一瞬間裏,頓痛一股從心裏逆流而來,仿佛千萬字句的一眼間,有人已經看到了盡頭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