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當我展開那封信的時候,手心裏已經冒足了汗,我無法想象某些事情的來臨,暴風雨一般的降臨在這裏。
“阿笙,家裏近來一切都好,三堂子在前線立了功,把獎勵寄回來家裏,我們一切都好,對於你來信所說的打算,我們商量了很久,在南京等你回來再議,另,阿蕭已經做好了考取上海的打算,希望來日你們姐妹團聚,阿叔。”熟悉的字跡,熟悉的落款,最後道出的,是一個我不知再如何去勸說家裏人的亂神,我實在不知道當初在榮圍國的眼神裏傳著的到底是怎樣的痛苦,或者等待著的還會有怎麼樣的劫難。
而所有的這一切在時局紛爭下一切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每天的忙碌開始越加越多了,不斷的難民,似乎一夜之間便湧入進了上海這座城裏,到處都是一片殘敗的模樣,我走在上海的大街上,看不到行人臉上有任何的喜悅,我每見一個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似乎刻畫在眼神裏,足以影響到所有人。
“同胞們,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還我平津,還我河山!誓死反抗到底,我們絕不屈服!中國不亡!”林林總總間,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來自於上海的各所學校,每一個學生臉上都是義憤填膺,悲痛,悲憤!
“哎,這要命的世道啊!又開始遊行了啊!”彼時我站在日暮下的街角旁,同圍觀駐足的人們一同看著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漸漸遠去,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的遊行了,每一個人似乎都是筋疲力盡的,但同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剛毅,都是堅定的,我站在人群邊,看著他們年輕,活力的臉上,看著他們每一個的背影,看著他們,如同看到了當初的所處於中間裏的那一個我。
“賣報,賣報,山西青年自願組成抗日決死隊,賣報賣報!”頃刻間,與此愛國的的學生們一起叫喊著的,是來自不同報紙的同一個版麵,同一件新聞,同一個憂心忡忡。
“賣報的,給我一份。”隔著幾個間的距離裏,一個西裝革履戴著的帽子的男人伸出手叫停了正在叫賣的報童。
“好勒。”那個報童迅速抽出一張報紙,並接過錢裝進兜裏,準備繼續叫道。
“請給我一份。”此時我幾步上前伸出拿著錢遞給那個準備離開的報童道。
“好的小姐。”那個報童抬頭看著我一眼後,同樣迅速的抽出一張報紙遞給我。
“謝謝。”我低著聲音快速轉身離開。
待我展開報紙時,已經回到了醫院,我坐在休息室裏,旁邊放著報紙,而那上麵的字跡清清楚楚的印在那裏,不多時間,四周已經遍布了黑夜,我始終低著頭,靠坐在休息室的一角那裏,手裏緊攥著報紙的一角,不知何時開始,似乎民眾的激烈反應已經上升到了無法形容的高度,這世間所有的事,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變更著,敵人的鐵蹄一點一點的踐踏在故國的山河之中,所到的每一個地方,我軍的每一次失敗,每一次的潰敗,帶來無限循環的痛苦,都是老百姓要去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