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是這茫茫滄海,從來都是不為某一個人停留,是這世間的所有開始與所有結果都要被迫著承受嗎?還是不要聽不要停,不要問呢?”
這是一個注定不能安穩入眠的長夜,就如同當初那些個翹首以盼的夜裏,隻不過,這一次裏,沒有任何的翹首,甚至沒有任何盼望。
我知道,我總是去做噩夢,周而複返的,連綿不絕的,夢裏的現象太真實,每一個都是感情的強烈,甚至有時候,我會恍惚的覺得,我到底是不是身處於夢裏,因為太真實,往往帶來的一切都會隨之濃烈,卷雲的墨,一筆一筆的寫在夢裏,一刀一刀的刻在心口處。
如果重複的是總是一直的停留,那麼帶來的最終是如何結局的收場,是我對於自己的每喻狀況下的一種冥冥的線引著的痕跡,還是,一種未知的,朦朧著的莫名呢......
歲月有飛雪,飛雪卻不見歲月的滄桑,十一月間,在王丹丹護士長的天天飲食幫助下,我總算是得以瑪麗醫生批準可以繼續正常工作了,每日與每日都在匆匆忙忙之中,不經意溜了過去,好似見過天明後,下一個場景就成了黑夜彌漫。
兜兜轉轉之中,看見的又是怎樣一番何情何景呢?
薄開雲霧的繚繞,最先開始的,竟打的所有民眾一個措手不及......
24日一早的上海日報,民國日報,大公報,等等,都在報道著同一個事件 ,突發的的始末,讓所有人都驚心在原地,不知如何去看待著,隻因國民政府,昨夜的突然逮捕了上海的各界,救國聯合會常務委員和執行委員沈鈞儒、王造時、 李公樸、沙千裏、章乃器、鄒韜奮、史良等七人。
剩下的哀聲哉道,剩下的民眾反抗,都在這瓦片之間被徹底擊碎.......
“抗議,抗議!”
“上海的青年們,釋放救國會的成員,我們抗議!我們抗議!”
“抗議,抗議!”彼時的上海街頭裏,有很多的遊行隊伍走在街角巷口,甚至是上海警察局外,這是一群來自上海各個學校的青年學生,每一個人口中喊著同一句話,手裏都拿著迎著冷冽的寒風輕輕揚起著的小旗子,不分彼此,不論性別,不分老幼,不論貧富。
太多的青年學生,言辭憤慨,聲音哭嚎著,迎著這十一月的寒風瑟瑟,論及此,在一旁站著的我,眼神穿過那些同樣的年輕朝氣的一張臉,看著街角對麵的王敏芝,唯有垂目淚眼交加著,肆意的流淚,肆意的高喊著!甚至,是肆意的不顧所有衝上前去。
那些個時光,如今已經走的無影無蹤了,我們都不再是當初的模樣,於身,於心......
你說,你看,最先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你聽,你去感受著,隔著這人潮擁擠間,你能不能看到彼此心裏的創傷在流血呢!
“敏芝,我們到底還要繼續看到什麼樣的現象呢!”
“這還是一個太平,或者,還可以繼續苟活了嗎?”久久間,我背對著她,輕輕抹著一把淚,在上海外郊裏的這所孤兒院裏,是沒有剛才重複的浩大場麵,沒有劍拔弩張,沒有撕心裂肺的呐喊,隻留下,平靜,安逸。
“阿笙,不要哭,不要傷心了,我們還有家人,我們還有彼此。”王敏芝聲音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悲切著一字一句的婉轉曲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