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鬱這時也出院了，有天經過西院時突然聽到陣陣嘶啞的喊叫聲，她奇怪地問：“是誰在裏麵叫？”
迦蘭馬上回答說：“是程小暖，顧少吩咐過，不讓她離開顧家。”
自從言鬱出事後，顧少就把迦蘭放到了她身邊，以備隨時保護她。可是顧少有多麼重視這位少夫人啊？
迦蘭答完還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一眼言鬱。未來少夫人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看到程小暖被關在那裏那麼久會不會不忍心？
然而她卻發現自己想太多。
言鬱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嘴角勾成一抹嘲弄而妖豔的弧度，與之前的溫柔懦弱完全像兩個人。
如此大的反差，著實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迦蘭，陪我過去看看她吧。”
“是。”迦蘭引言鬱到雜化房麵前，又讓人把雜貨房的大門打開。
言鬱站在門邊看向裏麵。
程小暖久不見光，房門突然被打開，她像得了畏光症一般縮在角落裏，拚命地把臉埋進膝蓋裏。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渾身散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活得像個乞丐。
言鬱還記得六年前第一次見程小暖的情景：那天陽光正好，程小暖穿著一條及膝小白裙，麵容姣好笑容甜美，就像個不譜世事的千金小姐一般高貴、天真無邪。她驚奇地瞪著言鬱：“呀，你就是言鬱？你肚子裏真的有了嶼安孩子？”
那時的言鬱卑微而敏感，被顧母軟禁也不敢反抗，天天被程小暖欺負也隻能忍著。。
風水果然會輪流轉啊。
此刻她可以高高在上地看著程小暖的狼狽，可是心裏怎麼卻是空蕩蕩的？
言鬱把所有眼睛都吞進肚子裏。都這麼久了，哥哥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程小暖受的這點苦跟哥哥這些年愛的折磨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等到程小暖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光線，她才慢慢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邊的言鬱。她看到言鬱的臉色雖然蒼白憔悴但眼裏的輕視一覽無餘，就連嶼安最忠誠的助理都恭敬地站在她身旁。
她像個公主而自己像個下人。
這一幕讓程小暖發了狂，她站起來朝言鬱撲過去，迦蘭立即伸手攔住程小暖，以防她傷到言鬱。
程小暖現在連言鬱的衣角都沾不著，想起以前可以隨便打罵她的日子，心裏隻覺得不是滋味，咬牙切齒地罵：“你這個小賤人！為了陷害我，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犧牲。跟你的惡毒比起來，我那點手段原來根本不夠使啊。”
言鬱想起那個被流掉的，已經成形的孩子，呼吸一窒。她捂著肚子哭起來：“你怎麼這麼壞，害了我的孩子，現在還要詛咒我？”
程小暖看著言鬱那張裝無辜的臉，心裏都氣得快吐血了，更加惡劣地罵道：“你這個毒婦，小心晚上那孩子來找你算帳。我詛咒你夜夜惡夢不斷，直到被到嚇死！”
言鬱被蓬頭垢麵宛如魔鬼一般的程小暖嚇一跳，後退幾步差點跌在地上，一雙有力的雙臂抱住她了。
顧嶼安緊張地問：“沒事吧？”又責備地看向迦蘭：“怎麼帶少夫人來這種地方？”
迦蘭低下頭，不敢反駁。
言鬱搖頭：“是我讓她帶我來的，別怪她。我們快回去的。”
她仿佛一刻也不願在這裏停留，顧嶼安心疼地抱緊她：“別怕，以後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
程小暖一見顧嶼安來了，馬上大叫：“嶼安我知道錯了，你快放我出去。我快受不了！”
顧嶼安隻當完全沒聽到程小暖的哀求，抱著言鬱迅速回到臥室。讓她臥床休息，又讓迦蘭請醫生來仔細檢查過身體，確認沒什麼大問題才放下心來。
哄著言鬱睡下後，顧嶼安把迦蘭叫到麵前，問起：“少夫人去找程小暖做什麼？”
迦蘭馬上說：“屬下並不清楚。”
而後她把言鬱和程小暖之間的對話複述一遍，顧嶼安聽完臉都黑了。
“程小暖敢詛小鬱兒做惡夢？好啊，那就讓她自己試試這種滋味。迦蘭，你明白要怎麼做嗎？”
迦蘭腰一彎：“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