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身著粉袍的‘山鷹’苗淩,竟似顯得蠻有興致的樣子,學著女人的語氣,慢聲道:“原以為,他如果還活著的話,可能今年初春時節就會去鷹堡找我們的,誰知道竟被他挨到了深秋......”
苗淩從懷裏取出一塊銀帕,慢抬起手型故作的蘭花指,輕輕擦了一下嘴角,悠悠的輕聲接著說道:“看來此番前來,這家夥似已準備多時了,莫非真的被他練出了什麼奇異的功法不成?!”
杜巡抬手輕輕摸了摸懷裏的‘山貓’,仿佛很享受‘山貓’那油光的毛發,給他帶來的那份手感的爽利和心理上那個愉悅。
‘黃皮鷹王’杜巡的眼角掛出一絲冷笑,慢聲道:“看他的樣子,倒似乎已是是胸有成竹了......”
‘山鷹’苗淩尖聲尖氣的,竟似有些象在自己的兄長麵前撒嬌一般,嘶啞的‘嬌聲’道:“五哥呀,這麼多年了,這老小子每隔一年就會來鷹堡找我們挑戰。有時候想想,都快被他煩死了!我看咱們今天,就不如幹脆告訴他。就說他那兩個什麼師兄早就死了,免得他老是纏著咱們,見天兒礙手礙腳的......”
此時這三個鷹王老者,簡直就象在車輦內,旁若無人的仿佛在飯後閑聊傾談一般。
而正站立在山道上的獨臂人,此刻竟也沒有任何動靜,他仍舊安靜的站在那裏。
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他隻是筆直的,象一尊有生命氣息的雕塑般,靜靜地站在路中央。冷冷的目光,直直的逼視著對麵的車輦。
他的人,似已和山路長成了一體,已和夜風溶在一處......
青衫道人‘海鷹’葛念此時的眼中,忽然顯出一股殘酷的神情。他那雙接近冷酷的三角眼,直瞪著山道上的獨臂人。鐵青著臉冷笑一聲道:“哼哼,沒有這樣的人來找我們麻煩,也許我們兄弟八人反倒會覺得很寂寞......”
‘黃皮鷹王’杜巡微微頷首道:“說的也是,沒有他一年來找我們較量一次,我們也還真就不能準確的判定出,近年來我們兄弟八人的功法,各自已進展到如何程度了。”
杜巡輕挑了一下眼眉,沉著臉又道:“況且,象他這種固執的人,咱們越是告訴他,說他那兩個人已經死了,他反倒越是不會相信!而且,近幾年來,每次我見到他,似乎總是有些感覺他的腦子好像有些癡狂,似乎他的腦脈已有些混亂,並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海鷹’葛念冷哼一聲,消瘦、蒼白的臉上,顯出凶殘的神情道:“莫不如,咱們就仍然和他保持沉默,就是不告訴他!仍舊每年接受他一次挑戰,叫他陪咱們玩,豈不是一件快事?!!哼哼~~哈哈~~”
三個鷹王老者,竟在熊拉的怪異車輦中紛紛獰笑了起來。這三個古怪的笑聲,蕩蕩從車廂裏傳至山道上,仿佛是黑夜裏吃人不吐骨頭、以折磨人為畢生快事的惡鬼在獰笑......
他們竟似乎對山間獨臂人熟視無睹,仿佛在自家屋內閑聊家常一般!
‘山鷹’苗淩忽然停住笑聲,尖聲尖氣道:“老八說的有理,其實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這老小子蠻可愛的!不過,看他此番出現的架勢,倒似乎有些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知道,他這次究竟又練出了什麼樣奇怪的功法......”
‘海鷹’葛念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把臉扭向一邊不屑道:“可惜,他再怎麼練也不行了!他今世的巔峰時期已經過了,在最好的時期裏,他並沒有取的最係統的功法成就。而且這麼多年以來,他的心力太焦灼,一股填塞在胸口的怨氣難消,他已無法自拔,而促使他的心火過盛,必將導致腦脈難通。他這輩子,已經不會再有什麼作為了......”
說完,葛念側目望了一眼身旁的‘黃皮鷹王’杜巡,又接著說道:“此人總是為了當年他們師傅貢秋,為了潳宛大哥的事情,一怒之下將所有徒弟趕出半山之事而想不開,直至今日,他仍耿耿於懷!這麼多年以來,一直為找回沈濟和洪生、他的那兩個死鬼師兄,而不斷的苦練一些稀奇古怪的新功法,不停地來找我們挑戰。試圖打敗我們八人,以便伺機可以進入皇宮,去找他們那師兄,我們的潳宛大哥報仇!非要去索回他那個心裏所謂的那個什麼‘公道’!真是食古不化,何必呐......”
此時‘黃皮鷹王’杜巡的眼中,竟似流露出一股惋惜的神情,沉聲道:“隻可惜,他的心太焦躁了!多年來,所練的功法又太過雜亂。所謂千招練一次,不如一式練千回!曲貞此生,已難有成就,實已是不足為患了……”
原來,此刻如雕像一般站立在山路中央,阻住鷹王車輦前行的人,竟是當年從潳宛的皇宮斷臂逃出,重傷逃回半山報信;青年貢秋深山遇虎時,敢於與其他三個師兄弟並肩不退,和貢秋一起麵對深山黑虎,而拔刀相向的弟子之一!
獨臂‘曲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