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在辦公室門前，鼎繁感到一種異樣的氛圍。
若是平時，沒到上班時間，整個辦公樓安靜得很！可今天，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停車位上兩輛警車格外紮眼。
警車的到來，預示著單位裏有了違法亂紀的人，在配電室有個哥們兒就說了“警車一響，嚇得尿炕”，“警察一來，裝逼裝菜！”
稍作遲疑，鼎繁沒有進去，而是走向了前麵不遠處的小報刊亭。
報刊亭老板是位老者，中午本就沒什麼生意，靠在那裏小憩，鼎繁在一排花花綠綠雜誌上拍了幾下，老者悠然抬起頭。
“哦，小夥子，又來買參考了，今天的沒有了。”老頭對鼎繁也不陌生，鼎繁隔三差五買分參考消息或讀者之類的，地盤就這麼大，自然見過一麵就留下了印象。
“不，我不買了！”鼎繁拿起一份小報，順手翻閱了一下，道：“現在上班還早，溜達溜達。”
“誒，對了，聽說你們那個房改辦主任叫莊賢人的被抓了？有這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鼎繁道：“好像是被抓了。”
“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還公司的人呢，咋一問三不知，好想跟黑社會有關，我聽說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裏，搜查出了好幾萬，錢都長黴了。”
鼎繁感覺這事兒傳得有些邪乎了，錢都長黴了，那是個什麼概念？就自己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來，不外乎就是警察人員透露的，“愛尚美女”股東之一，更多的內情，鼎繁還沒有確切的官方佐證，看來，小道消息遠比官方消息來得猛烈和直接。
買了瓶冰鎮礦泉水，鼎繁告辭了老頭。
天空略有些陰沉，沒有太陽光的強烈照射，這樣的天氣保不住就會一場大雨降臨，悶熱兒潮濕。幾隻小狗在公路上逛蕩，是不是相互間逗起了門子，汪汪對叫。
警察什麼時候離開了辦公樓，鼎繁並不知道，幾口涼絲絲的水入肚，他哈了一聲，上班路上稀稀拉拉的人說說笑笑鑽向辦公樓。
想當初，多少人都說，辦公樓裏淨是些娘們兒，個個花枝招展，隻要靠近辦公樓，陰盛陽衰的氣息就特別明顯。
一段時間的大樓生活，鼎繁還真是覺得這話沒錯，陸陸續續來上班的，一眼望去，超短裙、低胸裝，女人的天賦隻要你願意看，這個季節最適宜。
工人隊伍中，女士有明文規定：禁止抹口紅、穿裙子。坐辦公室的，沒有這樣的約束，賴子說過——最好都光著辦公，天大的事情就好解決了。
鼎繁順便看了看一些人的大腿和前胸，努力不去想過去了的鳥事，一邊走一邊將礦泉水瓶子捏得吧嗒吧嗒響。
到了自己辦公室，範清華、何潔和穆仁勇正在商量什麼，看見鼎繁進來，何潔道：“小李，今天咋這麼晚呢？科頭說了，今天要把這標語貼出去。”
又是作標語！宣傳科除了作標語，還幹什麼了？鼎繁莫名地反感，他將礦泉水瓶蓋打開，在飲水機上接了點兒涼水，將不同溫度的水混合均勻。
現在在宣傳科呆久了，鼎繁也沒有剛來時的那種衝動和熱情，反正你不幹的活，有他幹，他不幹的活，自然另有他人幹，實在憋得不行了，全體科員齊上陣，誰也不必誰拿的錢多，不幹活永遠沒有錯誤的尾巴被領導抓住，多幹了錯誤的幾率成正比增加。媽的，說不定這次遭遇不白之冤就是這些個王八羔子背後搗鼓的，欺負我這個剛來的和尚。
“小李，到科頭那裏把那個橫字模拿過來，快點。”範清華在一堆筆畫字模中，沒有發現“橫”這個偏旁字模，便扔給鼎繁一支煙，自己也點上，趁機歇息一下。
鼎繁將煙別在耳朵上，來到謝嘉璿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