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談中,杜子浩對這位恩師之子的情況也有大致的了解。早在自己入校的前三年,夏鹿鳴就隻身飛去日本留學,直到八年前才回國創辦了這家德凱集團。隻不過,為何在短短的時間內,德凱集團能夠發展到如此規模,這位夏董事長卻隻字未提。
這座院子本是炎陽當地一戶落實政策的僑屬的財產,夏鹿鳴路過炎陽時偶然發現。這位夏董事長受教庭影響,一直對中國古代文化情有獨鍾,便托人買下來,並請來專業設計師斥巨資進行改建修複,作為公司平日度假和待客之用。屋中所有的家具,都是通過各種渠道買回的古董,件件價格不菲。這一切,令杜子浩既感驚訝又深為佩服。
見兩位男人談興正濃,胡嬈和肖瀟一直沒有插話。這時,夏鹿鳴突然對杜子浩說,炎陽本是個好地方啊。杜子浩頓時一愣,不明白夏鹿鳴為何發出如此感歎。
夏鹿鳴見狀微微一笑,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杜部長,聽說最近你和倪書記之間有些小摩擦?
杜子浩覺得有些詫異,不知他為何無緣無故講到此事。或許覺得沒必要就此多做解釋,麵對這位剛剛認識的恩師之子,杜子浩保持了堿默。
夏鹿鳴似乎洞察到他的心思,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便換了個話題,誰知又聊到龍欣。他輕輕地搖了搖高腳杯,淡淡地說,我到炎陽幾次,其他領導打交道比較少,倒是和龍縣長有過數麵之緣,感覺這個人挺不錯。
杜子浩依然沒有表態,隻是禮貌地點了點頭。他這種不置可否態度,已經讓夏鹿鳴產生一種感覺,這位組織部長並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聊到炎陽政事。這位董事長顯然是位聰慧之人,用笑聲掩飾住尷尬,舉起杯表示繼續喝酒,繼續講起一些與自己父親有關的事情。這種話題,倒是勾起杜子浩的興趣,時不時地插上幾句。幾杯酒下肚,兩人便顯得非常親熱,甚至以兄弟相稱,一旁的胡嬈和肖瀟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轉眼之間,兩人竟然喝掉五支酒。夏鹿鳴這才告訴杜子浩,這樣紅酒在國內一支要賣到一萬多塊。杜子浩頓時瞠目結舌,心想我的乖乖,這一中午就喝了我差不多三年工資。一看興致來了,夏鹿鳴讓胡嬈再開一支。杜子浩剛想攔住,公文包裏突然間鈴聲大作。
成天明在電話中的聲音很陰沉,小浩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子浩趁著酒大聲嚷嚷,什麼怎麼了?
下午回辦公室給我電話,我過來一下。成天明可能感覺到他喝了酒,悶聲說了句便掛掉電話,
這個電話使得杜子浩頭腦瞬時清醒過來,他扯住正在開酒的胡嬈對夏鹿鳴說,大哥,我今天真的不能喝了,待會還要上班。夏鹿鳴也沒有刻意挽留,四人匆匆結束飯局,從屋裏走出來。
正要上車時,略顯醉意的夏鹿鳴突然拉住杜子浩的手,很是誠懇地說,子浩,有些事你完全不用擔心,在炎陽,並不是倪誌峰一個人說了算。
杜子浩非常不解,怔怔地看著他,一絲不祥預感湧上心頭。突然間,他想起第一次見過胡嬈,成天明曾在車上說過的一句話。當時,他覺得與自己並無幹係,一直也沒放在心上。今天這位突兀間冒出的恩師之子,不禁讓他腦海中生出翩翩聯想。莫非。。。。。。杜子浩分明感到,那絲不祥預感中同時夾雜著說不出的恐懼。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寶馬車已經開到縣委大院。一抬頭,便望見高掛於門前的兩隻大紅燈籠,在這樣的大白天顯得特別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