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兩個在她的心裏占著同等的分量……
可是他們無法三個人一起生活,而她也已然選擇要跟皇甫流澈生活。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時而會在想到皇甫流風的時候心痛難當,可是很快,又會因為生活的繁忙兒沒空想起他了。
隻要以後不見麵,她肯定能回歸沒有碰到皇甫流風時,和皇甫流澈那樣簡單無拘無束的生活的。
可是眼淚,為什麼就是止不住呢?
而心也是空落落的,仿佛被扯開了一道口子,悲傷和痛苦不斷地往裏灌,越來越濃,快要把她逼得窒息。
忽然一隻手摁住她的肩膀。
貝可人一顫,下意識回頭,那滿臉的淚水都落在了皇甫流澈的瞳孔裏。
皇甫流澈下頜緊繃,臉色鐵青。
他當然明白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在他們的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居然因為別的男人的電話,而哭得淚如雨下!
可是,他又有什麼立場責怪她呢?
“流澈……皇甫流風他……他要走了……”貝可人難過地抽噎。
皇甫流澈忍著心髒的絞痛,淡聲應著:“去哪?”
“我不知道,他說的話……奇奇怪怪,我……聽不懂……”貝可人睜大了眼,“他說要見我最後一麵。可是我……拒絕了……流澈,你不要不高興……”
最後一麵?
“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馬上就離開。”貝可人黯然著,“他要去哪呢?”
皇甫流澈拿過電話機,把電話錄音調出來——
漆黑的夜裏,別墅裏大門緊鎖,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
貝可人瑟瑟發抖地站在門口,大力拍著門:“皇甫流風,皇甫流風,皇甫流風……我來了,我來跟你見麵,皇甫流風……你出來啊,皇甫流風——”
沒有一絲的聲息。
皇甫流澈一把拉開她,抬腳用力去踹門。
可是那門那麼森嚴,踹了無數次都紋絲不動。
掅急之下,皇甫流澈爬上雕花大門,翻身進去,立即引得防盜門的警笛聲大響。
“流澈,開門,我也要進去,讓我進去!”
雙腿在發抖,肩膀也在發抖。
那個電話,她沒聽明白皇甫流風的意思是要去死?他怎麼會去死呢,他不會去死的!
可是當皇甫流澈說出猜測後,她竟怕得要昏厥過去。
一樓是日式木門,皇甫流澈隻兩腳就踹開了。
一進門,就聽到浴室裏的水聲……
又是兩腳,踹開了浴室門,皇甫流澈打開燈,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抽氣,退後幾步。
浴缸裏,皇甫流風的身體僵硬,臉上已然沒有一絲血色。
手腕上的割口裏血還在流,泡得浴缸全是刺目的鮮紅。
貝可人剛衝進來,眼前就是一陣眩暈,緊緊地抓住皇甫流澈的衣袖,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生命中最後一根可以存活的稻草。
“他……他死了嗎?”
皇甫流澈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身子,還是軟的,還是溫熱的。
隻是……鼻息微弱,而身體,也在冰涼。
迅速地撕下自己的袖口,裹住皇甫流風在流血的豁口。
從浴室裏撈起他,一浴缸的鮮血淋漓被帶動,他踩著血水,轉身就朝外麵走去。
“皇甫流風……”貝可人在原地怔了半晌,緊跟在皇甫流澈身後,想要追隨而去。
可是她的雙腳發軟,走幾步,又摔在地上。
眼見著皇甫流澈就要抱著皇甫流風走掉,她惶恐地大叫著:“不要走——皇甫流風,不要走——”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從她的體內流失。
心髒那裏,被挖走很重要的一部分,這種丟失感,似乎似曾相識。
她用力抱住頭,頭部閃動著無數的白光碎片。
可是努力地想要去拚湊它們,最終卻一片徒勞……
白光全部淡去,又變成了無垠的空白。
貝可人突然從怔忡中驚醒,爬站起來,衝到門口,大門敞開著,一個人影背對著她站在門口。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皇甫流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