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可人訝異回頭,看到燈光下,皇甫流澈低垂著頭,盯著那碗麵湯,沉聲說:“我很在乎你。”
貝可人的心一動。
他繼續低聲說:“我不想失去你。”
貝可人咬了咬唇,眼眶有點濕濕的:“我也是。”
皇甫流澈和皇甫流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都同樣看重。
任何一方生病了,她都會心急擔心;任何一方生氣傷心了,她都會跟著悲傷難過。
可是皇甫流澈隻有她,而皇甫流風除了她,還可以別的女人。
聽到貝可人的回答,皇甫流澈的眼神猛地一亮,就仿佛瀕死的人,找到了重獲新生的希望。
他難得像個孩子似得,用興奮的語氣迭聲問:“真的嗎。真的?”
“嗯。”
貝可人用力點點頭!早在半個月前,她已然做出了選擇!
已經都傷害了一個,她不想再傷害另一個了……
第二天,皇甫流澈難得睡到中午才醒,隻好請病假。
以前就算是病得再不行,他也很自律,到了6點鍾準時睜開眼,腦子裏就開始盤旋著這一天的工作行程。
可是這一天,他睡得特別安心。
中午醒來時,是被貝可人的敲門聲驚擾的。
她小聲地在外麵說:“流澈,你還沒醒嗎?我剛剛做了午飯,你先吃一點,再繼續睡?”
洗漱出門,飯桌上果然已經做好了豐盛的午餐,貝可人正在擺著碗筷說:“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會睡到現在,怕你醒來會餓,就先做了吃的。難得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吃完再睡吧?”
也不枉費她辛勞了一上午。
皇甫流澈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她的目光裏有一抹旖旎的溫柔:“不困了。不睡。”
他本來就應該早起的。
貝可人把盛好的那碗飯遞給他,然後空出手,探著他的額頭和自己的頭:“嗯……真的不燒了呢!”
瞬即,一個高興的笑容在她的唇角綻開。
陽光從四格窗裏灑進來,閃得貝可人的笑耀眼無比,那臉在光芒中有些模糊,仿佛電視裏被打了暈光的鏡頭……
看著她的笑,和這滿桌濃香的菜飯,皇甫流澈生起一種恍惚……
貝可人模糊的笑臉,慢慢跟腦海裏的某個人影重疊。
“向陽,你等等我——”
林蔭小道鏡頭,備著雙肩包的女孩一路小跑朝他而來。
白色的格子襯衣,蘇格蘭紅裙。
陽光從樹縫裏塞下來,在地上閃耀出千萬的光點。她在那萬千的光芒中跑到他麵前,大口喘息著,揚起來的麵容卻忽然綻放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終於……追上你了呢!”
從思緒中回神的皇甫流澈,胸口驟然一痛。
他一直掅商很低,以至於,在他和“貝可人”的過往裏,他一直都隻顧著悶頭朝前走,而她傻傻地追在身後,亦步亦趨。
他以為,她會永遠這樣跟隨著他,像一條怎麼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可是……
一抹苦笑滑到唇邊,貝可人好奇地盯著他問:“流澈,你怎麼了?這菜你是不是不喜歡吃?”
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無奈那麼心痛!
皇甫流澈搖頭,拿起筷子:“沒有,我很喜歡。”
貝可人在他對麵坐下,笑眯眯的表掅:“你喜歡就好!”
她可是用心做的這一桌飯菜,就因為他昨天病了,不忍心他勞累自己。
而且,是她做錯了事,才會讓他又喝酒又生病。
這桌菜,就算是她討好他的吧!
夾了一塊雞翅,貝可人探身放到他碗裏。皇甫流澈也夾了一塊雞翅,放到她碗裏。
光芒變得不那麼耀眼,暖暖的色調中,兩人對視著,相視一笑。
皇甫流澈在心裏低歎一聲:這樣就很好了。這樣溫馨的感覺,是除了“貝可人”以外的人,誰也給不了的。
他現在能重拾這種溫馨感,他感到很慶幸。
慶幸上帝如此厚待他,讓他在錯失一次幸福之後,又給了他第二次機會。這次,他好牢牢抓在手裏才是。
“小鹿,每天呆在家裏,你會不會很無聊?”
貝可人應聲:“嗯……有一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