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眼前不自覺浮現兩年前,她瘋狂地跑出皇甫家族,跌坐在地上痛哭的那一幕。當時他就跟她隔著一條馬路,看到她那麼悲痛地哭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要被她的痛苦感染……
為什麼,他對這個蕭琪的女人,總是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看著她做的每件事,腦海中都會翻滾著兩年前的記憶!
他既恨自己對她的不忍心,又恨自己對她的殘忍。
如此矛盾的心裏,折磨得他也很不好受——
如果她不是蕭寒的妹妹,他或許可以考慮愛上她。她給他的感覺,實在跟貝可人太像。
她做的每件事,都那麼出乎他的意料,又容易波動他的掅緒!
真是除了貝可人以外,任何女人都做不到的!
他曾經以為,他再也不會為貝可人以外的第二個女人心痛,可是現在,他為蕭琪心痛了!
不,他不可以心痛,不可以被她的淚水打敗!
可是看著懷裏的人,她滿身的血跡,脖子上還有刀口的血痕,他努力堅硬的心,又柔軟了。
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穿過馬路,朝酒店走去。
她仿佛知道落在他手裏,就逃脫不掉了,呆呆的,像隻木偶一樣任他抱著朝前走,不鬧不哭也不說話。
剛踏上酒店的石階,兩個保鏢趕來:“皇甫少爺。”
“蠢貨!一個女人都能看跑!”皇甫流風斂了眉,正要下懲罰,思緒一轉,暫時放過了兩人,“找個醫生過來!”
“是。”
“隻是皮肉之傷,刀口不深,沒有大礙!”
醫生趕到時,貝可人頸上的刀口已經自己止住了血,而且血都結痂了。
醫生幫她仔細清理了傷口,貼上紗布,又打了消炎針。
全程中,貝可人就像一隻破碎的娃娃,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雙眼放空,盯著空洞洞的天花板,仿佛她的意識完全不在這裏。
可是,當醫生起身告別時,貝可人又仿佛突然回魂,側頭看向皇甫流風手上的割傷……
皇甫流風都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低聲:“小傷,不礙事。”
貝可人又把臉別開,看著天花板不說話。
然後是開門聲,醫生離開的聲音,關門聲。
房間裏一片窒息的沉默,過了片刻,皇甫流風的手機響了。
他起身,走到露台上去接電話,貝可人模模糊糊聽到他說“這邊有事,今晚不回去了,你早點睡”之類的話……
貝可人胸口淤積的那團氣,就因為那句“今晚不回去了”,而熄滅。
至少,在她和尚欣同時需要他時,他選擇了她……
很快,貝可人又搖頭趕掉了自己的想法。她真是瘋了,才在他那裏受的傷害,還不學乖,這會怎麼又在自己為他開脫?!
如果不是因為她差點出了人命,他怎麼會留下來!
換做是她痛經,尚欣出了人命,他估計連接她電話的時間都不給吧……
一聲歎息,耳邊響起皇甫流風低沉的嗓音:“在想什麼?”
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麵容在光線中格外深邃俊朗。
抽出一根煙,“喀”,他點燃了。
又是靜默了一會……
貝可人咬了咬唇,忍不住側過頭去看他,卻並沒有與他對視,視線落在他印著血跡的手臂上。
良久,起身,拿過醫生剛剛給她處理傷口時剩下的藥水和紗布,赤腳走到他麵前。
皇甫流風的那隻手上還夾著根煙,貝可人伸手把煙拿掉,摁在煙灰缸裏。
“做什麼?你要給我包紮?”
他低垂著眼瞼,看著她一言不發地在他麵前蹲下來。
貝可人不說話,也不看他,捋起他的衣袖,正要給他上藥水,他卻淡然地把手抽走:“不需要,我說過隻是皮肉傷。”
貝可人的手指一頓,既不說話,也不走開,就保持著要給他塗藥水的那個動作。
她覺得她是瘋了?!
為什麼行動完全不受控製——
她為什麼要給他這種人包紮傷口!
他受傷了關她屁事,她為什麼要心疼,要擔心?!他根本就不屑!
她是豬嗎,她的腦子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