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可人難得宿醉,那晚過得極其的難受,又嘔又吐,又渴又累。
她不想驚動傭人,也不想被皇甫流風看見她這幅狼狽別扭的樣子,一個人熬到天亮。
她討厭她現在的樣子,像個深閨怨婦。
她為什麼不直接開口問他“為什麼要同意讓尚欣去公司裏應聘”?
可是一想到他們興趣盎然交談的樣子,她的心裏又堵了口氣。
他們交談得那麼自然和諧,仿佛都插不進“外人”。
一個人賭氣,一個生悶氣,於是冷戰拉開了帷幕。
白天皇甫流風忙著上班,晚上遲遲不回,回了也直接上二樓,連麵都不露一下。而貝可人卻在這種冷戰中越來越煎熬。
通常都是她冷戰他,現在處於被冷戰的狀態,她的心空落落的。
前麵幾天,她還可以忍著,當著若無其事,一個星期後,發現皇甫流風依然如故,她忍不住了,開始在李媽那旁敲側聽皇甫流風的近況。
又過了一個星期。
這天,皇甫流風忘了把手機帶去公司,李媽勸說讓貝可人去送,而貝可人也想借機和好。
走到公司樓下,卻在安檢那塊兒被堵住了,貝可人從皇甫流風的手機裏調出他的電話專機,深吸口氣,打過去——
她的手心竟緊張得都出了薄汗。
整顆心也仿佛懸在胸口。
她竟然如此緊張和期待聽到他的聲音,這是她從未意識過的事。
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電話響了幾聲,對她來說卻是漫長的等待。
“喂您好,這裏是風翔集團有限公司,我是皇甫副總的秘書尚欣,我們副總現在正在開會,有什麼事我可以為您轉達的?”
這溫婉的聲音,卻仿佛是對貝可人最大的嘲諷。
尚欣,她是尚欣!
原來她已經被錄用了,現在還是皇甫流風的貼身秘書。
一股說不清的掅緒湧上喉頭,讓她的聲音悶悶的:“是我,我現在在公司樓下。”
“原來是表姐!”尚欣立即聽出了貝可人的聲音,可是很快,又公事公辦地說,“可是皇甫副總他現在正在開會,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他的手機忘在了家裏,我給他帶過來了。他什麼時候會議結束,讓他下來一趟。”
“好的,麻煩您稍等。”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過了十幾分鍾,從大門走出來一個接待員模樣的女人:“你好,是貝小姐嗎?尚秘書讓我來您這兒取點東西。”
貝可人簡直是當場想嘲笑出聲!
她不通知皇甫流風就算了,連親自下來去一趟都不屑?
“你們皇甫副總人呢?”
“抱歉,我們皇甫副總正在開會。那東西……?”
接待員小姐彬彬有禮,溫和以待,貝可人實在是不想為難無辜的人。
把手機遞給她,她沉吟了一會,把手裏的一個小紙袋也遞過去:“這兩樣都一起交給他吧。”
“好,不好意思,麻煩貝小姐還親自來了一趟。”
“沒關係。”
那小紙袋裏裝著她今天早晨烘焙的一些點心,她特意問過李媽他喜歡吃的味道——
看他最近都忙著工作,公司裏的飯菜又不好吃,很擔心他會沒有按時吃飯。
回去的途中,貝可人去商城逛了一圈,買了一些米色的毛線,又買了一本“男士針織衫花樣圖”的教程書。
風翔集團40樓。
結束了會議,皇甫流風推開辦公室的門,煩躁地一把拽下領帶,解開前兩顆紐扣。
尚欣不失時機地迎上來,端給他一杯溫茶:“皇甫副總,剛剛你家的傭人來過了,給你送來了你忘帶的手機。”
皇甫流風這才一搜褲袋,發現手機沒有帶,接過那支手機扔在沙發上。
尚欣這時從桌後拿出一個精美的紙袋,放在他麵前:“皇甫副總,要嚐嚐這個嗎?”
皇甫流風一揚眉:“什麼?”
“是我自己烘焙的點心,我試過了,味道還不錯。”她笑著從裏麵拿出一塊拇指那麼大的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