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一些時候,在拉法要塞的夕照酒吧內。
“落日…..夕照這酒吧的名字取得真有意思。”南淩雪粉白的小手握著一隻酒杯評價道。
“你知道嗎?南邊的天好藍,海也好藍,不過我最喜歡的卻是大船,聽一些老的造船師傅說過,這船本來可以造的更大,但帝國卻不允許,真不明白是為什麼?體恤民力嗎?可為什麼又要發動戰爭呢?”
雲河突然想起方傑跟自己說過的事情,便說道:“帝國這樣做不是為了體恤民力,帝國是在害怕。”
“害怕?帝國有什麼可怕的嗎?我們那麼多的軍團,百餘萬的士兵上千位的將軍,還有著龐大的產值,以及最勤勞的人民,無論哪外邊有什麼,我們都抵擋的了。”南淩雪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
“我說不清楚,但我想有一種東西,恩,或者說力量,也許不是源自於外部,而是內部但內部這種力量卻需要從外部汲取養分,然後發展壯大自己,也許帝國就是害怕這種力量吧!”
“那,這種力量究竟是好,是壞呢?”
“這……”雲河遲疑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我想是壞吧,一個國家的存在,無論他怎樣腐朽怎樣不堪但起碼他帶表著一種秩序,而在這種秩序之下任何罪惡都必須有一個限度,可一旦當國家滅亡,秩序瓦解所有的罪惡都可以打著亂世的名義堂而皇之的登場,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可怕呢!”
南淩雪點了點頭,她很清楚人類的曆史上最大的破壞性因素不是來自與魔族,也不是來自於落日駐足,而恰恰是來自人類內部,比如說農民起義。一場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往往可以從頭到腳摧毀這個人類社會的經濟基礎,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大小農民起義領袖與地主豪強所扮演的割據勢力以及動蕩不安連天都是血色的亂世,人類曆史上有名的三國時代,戰國時代,以及最近的一次列國時代,都是舊的王朝被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推翻後所形成的亂世。亂世的後果有多慘,一串簡單的數字對比就可以看的出來,列國時代以前的漢王朝末年全國有戶三千七百五十萬,按每戶五口人計算就是六億以上的人口,而七王帝國建立後全國有戶不足三百萬,人口隻有區區的一千五百萬。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雲河搖了搖頭:“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
“我?還好啦。”南淩雪笑著說,她這事已經微微有些醉意,臉頰邊上添了兩抹紅暈整個人更顯嬌俏可人:“早些年的時候隨爸爸在海上做了些沒本錢的勾當,後來被帝國招了安,再後來就當上了這個軍團長。”
“那…….南叔叔呢?
“爸爸,他病死了。”
“對不起。”
“沒什麼,爸爸他死的時候說了,生老病死這都是自然規律,任是天王老子也躲不過去的,所以沒什麼好難過的。”
“南叔叔真是豁達,令人欽佩。”雲河由衷的說道,也許是太過年輕也許是別的原因反正他自問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也沒什麼啦!”南淩雪嫣然一笑:“大海看的多了,大船坐的多了,這心胸自然也就豁達了。”稍停了一下,她又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對了,阿河哥哥。我要結婚了,跟一個貴族,吉爾菲艾斯伯爵,他比我大三歲,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雲河的手晃了一下,杯中的酒險些灑出來,不過他還是穩住了。很明顯的他並不如和難受,或者說隻是有些失落罷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買完彩票之後發現中獎的是別人。
“是嗎?那祝福你啊。”
“謝謝。”南淩雪的口中答應,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的喜悅,隻是雲河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喝掉了剩下的酒,兩人似乎都沒有心情再待下去,或者說都想逃離這個地方,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說了句:“走吧!”
出了酒吧的門,兩個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月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最後影子越粘越緊,人卻越離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