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娶娘子前總要讓娘子的娘家人滿意吧。”
“……”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覺得今日的顏敘對上官有一種需要被肯定的順從，無論是言行還是神情都不像平日裏那般。雖然覺得很好笑但白靈忽然有那麼一絲感動，那個不可一世的人居然如平常男子一般還在乎著自己“娘家人”的感受。
送走顏敘後白靈心裏無限感歎，又覺得有那麼一絲柔軟揉在了心裏，就在她沉思的時候肩膀被猛地一拍。
“你幹嘛，嚇我一跳！”見上官朝自己靠近白靈立刻緊張地說，“不會還要練劍吧，我不練，我要休息！”
上官瞥了她一眼，“休息什麼，走，帶我去你們嚐嚐你們舞坊最好的酒。”
“啊？”
雖然疑惑上官為何此時要帶著自己去喝酒，但白靈還是與她一同來了舞坊的酒窖。舞坊是行酒作樂之地，所以最不缺的就是酒了，酒窖很大，各樣的酒都備了不少，一進來就可以聞見撲鼻而來的酒香。
雖然還未沾酒但上官卻一進來就好像喝醉了一般伏在一個壇子上，“這個不錯。”
像是見了好東西的孩童，她直接揭開壇蓋拿起一旁的瓢就舀了半瓢喂到嘴邊。
“哪有這麼喝的，小心喝醉了。”見她準備大喝一場的架勢白靈連忙去攔她。
“怎麼，在你的地方還不許我喝醉了？”她大方一笑，隨後半瓢酒就下了肚。
意識到自己攔不住她白靈索性不再阻攔，自己也尋來一小壇竹酒打算好好陪她喝上幾杯。
“你怎麼突然來江寧了？”
“穆言隻身一人回了穆府我就知道你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好歹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半個徒兒，總得回來瞧上一眼，不然就這麼跟人跑了，我多虧啊！”
白靈喝了口酒，支著腦袋看向她，“那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能怎麼看。你喜歡了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誰都沒辦法左右你，除非你自己不喜歡了，你性子倔，可沒人管得住你。”她看了她一眼，打趣道，“你說你剛來穆府時奶聲奶氣什麼都不愛說就知道跟著穆言，那麼一個小木頭怎麼變成了今天這個惹事精呢。”
提起往事白靈心裏一軟，“那個時候我什麼也不知道，可能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所以膽怯。”
但是有那個人在身邊的時候，膽怯就好像一瞬間不見了。白靈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穆府裏的穀老頭，她看向上官，欲言又止，最後猶豫地問，“你後來有再去過穆華的院子嗎？”好像想到什麼她轉了語氣繼續說，“那裏都長滿了草，要是你回去可以找人打掃打掃。”
“自從上次之後那裏就鮮少有人去，若是去也隻是匆匆經過，你要是有這個心願我回去了與穆言提一下。”
白靈眼神一暗，“好。”
忽然就覺得周遭的氣氛沉悶下來，上官不知何時就走，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何時，白靈隨即轉了話題，“你那月翎呢？”
果不其然，在提起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原本喝了酒眼神有點沉下去的上官眼中忽然染了一絲亮光，她也不避開這個話題，“他在桃花穀呢，怎麼，你找他有事？”
“喲，知道的這麼清楚。”白靈賊賊一笑，刻意拖長了尾音，“你們這何時成婚呀？”
“穆府若是與桃花穀成了親事，怕是會被江湖人認為是穆府與桃花穀的聯手，本就是兩個獨立又強大的門派，很可能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這是上官第一次對自己提及她對月翎的顧忌，白靈先是一愣，又從上官的眼中看出隱忍，她忽然發現這個驕傲的人在那個心愛的人麵前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照她這麼說，穆府單是與不問世事的桃花穀聯姻都會造成巨大的麻煩，那她與顏敘在一起之後自己依舊被保護著，穆府又處於何樣的境界呢？
看出白靈的擔憂，上官微微一笑，伸手碰了碰她的酒壇，“穆百靈，你何時也愛多想了，你不是素來都喜歡遵從自己的意願嗎？你要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不容於世的感情，我怕是感情總是缺一點，沒你那麼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