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大亮,白靈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透著刺眼的陽光看見房中的桌旁熟悉的身影。
“什麼時候了……”
“晌午了已經。”
白靈捂著昏昏沉沉的頭坐起來,“我居然睡了這麼久,上官呢?”
“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白靈一驚,隨後不可置信地說,“我睡了整整一天半?”
桌旁的人聽了她的話笑而不語,隻是飲了口茶,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
也不知顏敘在看什麼,居然如此有滋有味,白靈隨後坐起來,又發現宿醉讓她頭痛欲裂,她敲敲自己的太陽穴,“上官說她去哪裏了嗎?”
“未曾與我說,隻說往南走,”白皙修長的手指撚起一頁,他又淡淡地開了口,“為夫在這裏守了娘子一夜,娘子醒來卻總在詢問他人。”
“那我隻睡了一夜?上官不是說她要留江寧兩天麼?”發現自己的關注點不符桌前人的心意,白靈轉口問道,“你在這裏守了我一夜?午飯吃了嗎?”
隻是簡短一句,原本平淡無任何神情的臉上像初晨染上陽光般露出笑意,“吃過了,娘子快起來,已經讓人備了午膳。”
白靈心裏一暖,她穿上鞋子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外衣朝身上一邊披一邊走過去探頭問道,“你在看什麼,怎麼看得這麼認真。”
“閑來無聊,尋了本醫書看,”說著他將手中的書合上,“上官說臨時有事,本來準備明日走,但今早就動身了。”
“怪不得。”白靈直接坐在他身邊,將他肩膀一勾,腦袋與他的並排靠著,“不過醒來有小美人陪著,也算是一大怡人之事啊!”
雖然口中這麼說著,上官的不告而別說不失落自然是假的,不過最近江湖不太平,她也愈發忙了,自己自然不會因為私事去攔住她。她現在已很難再有機會回穆府去,那裏有太多的回憶和害怕見到的人,雖然身處兩地,但是始終把那府裏重要的人都一一擺在心裏,無論何時都希望他們是平安的。
眼下最急得依舊是比舞之事,上官此次前來雖然隻教了自己半日,但她對自己的指教已經算是畫龍點睛之筆,如今自己對此劍法的秘訣與儀態都有了成形的看法。在之後的幾日白靈不再貪玩,雖算不上起早貪黑,但時刻沒有偷懶。一來二去,眼見比舞之日已到,白靈與雲絡的排舞也已經大功告成,隻差東風。
因為去年是宜春院舞坊獲得了給朝中大臣們跳舞的機會,所以今年競選之地也安排在這家舞坊內。為了避免美色誤事,今日白靈刻意沒有讓顏敘同來,隻帶著雲絡天流與幾位舞坊內的姑娘。大堂內已經人滿為患,各家舞坊都在排隊領牌號,按照老規矩,比較大牌的舞坊基本上都排在前麵,像白靈這種新開不久沒有人氣的小舞坊也就隻能排在最後。等都拿到牌號後便按各自的順序入座,白靈坐在最偏遠的地方,看著場內的動靜。
為了防止雲絡露了真容,美貌可能會引起騷動,白靈讓她今日專門戴著麵紗。天流臭屁地盤著胳膊坐在一旁,身後的幾個舞女大都非常安靜,一動不動地坐在他們後麵。
“朝堂之人也真是閑得慌,花這麼多財力物力隻為選一首曲子挑一支舞。”
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也就隻有天流了,白靈翻了個白眼,“別人財權都有了,都不許別人揮霍揮霍享受人生?”
“我就最不愛和他們這種人打交道,比不上舞刀弄劍來得痛快。”
“你以為他們喜歡和你這種打打殺殺的野蠻人打交道。”
“你!”
“你們兩個人開口就吵來吵去,這麼多天了也不嫌累?”雲絡無奈地喊停兩人,“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原來雲絡不愛吵鬧?那她與唐三在一起豈不是要被鬧騰死了,唐三那人嘰嘰喳喳十步能說九句話的人與雲絡在一起那才真是耳朵要起繭。心裏這麼想著,白靈還是住了口不再與天流抬杠,把注意力放在大堂上,觀察著眾人的動靜與臉上的神色。
首舞依舊是宜春院,今年她家的舞依舊以曆史故事為主題,整體的大堂又偏照她今日的舞來布置,一曲下來全場唏噓,就連白靈都不免暗自驚歎。不過坐在白靈身邊的雲絡看著此番舞蹈後沒有過多的表情,好像隻是看見平常姑娘舞了一首曲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