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邪也附和道,“魏師此計甚妙。”
這老頭子到底是什麼意思……秦遠看著神神秘秘的魏師,開始思索著話裏的含義。眾所周知,青州藩的秦家之所以連個繼承人都找不到,這是因為齊天子對秦家下了追殺令;後來為了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才又在自己的子嗣裏麵尋找了一個不得寵的皇子,把他踢到青州這偏遠之地當藩主。對外宣稱則是說“自己不想讓秦家斷絕香火”,既推搪了自己的過失,又為自己撈了個好名聲。這算盤打的倒是不錯。可是對於青州的百姓而言,他們還是更加同情無辜被殺的秦氏一脈。
不錯,這樣想來,青州的民心可用。自己怎麼就沒想到要好好利用自己這被人誤解了的身份呢!這個老頭子還真是不簡單。秦遠在心裏暗暗評論道。想通了此間的利害關係,這時候他才真正相信這個睿智的老頭子,並不是隻空有一個嚇唬人的名頭、卻喜歡整天發那些古怪問題裝深沉沽名釣譽那麼簡單。
魏師看著秦遠忽明忽暗的表情,心裏麵是越看越高興,眼前這一個人雖然出類拔萃,卻還是一塊璞玉,還不明白什麼叫做喜怒不行於色——但是這些都不要緊,在自己這個老頭子看來,這個人日後絕對是蓋世的英雄,比自己那個小兔崽子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當然,魏師也並不知道秦遠之前在心底是怎麼評價自己的,要是知道他在秦遠眼裏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盡問些古怪問題的糟老頭子,估計他此刻也已經口吐三升獻血而亡了。
麵對著評價越來越高的魏師,秦遠在心底也終於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好了,兔崽子進來吧。你在門口也該聽的差不多了。”魏師忽然朝著門外喊道。
這時候,門忽然打開,走進來一個年輕人。秦遠望去,原來就是當日跟著自己來到這客棧的那位。魏衝霄倒也是自來熟,不等秦遠說話,立刻跑到茶桌旁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後才說道,“秦兄弟不用客套,咱們誰跟誰啊!”
“兔崽子,休得放肆!”魏師看了一眼秦遠,這才解釋說到,“這就是魏某那不成器的兒子,今日前來一道拜見公子,是為了日後留作公子之用。”
“留用?”魏衝霄一聽自己父親二話不說把自己給賣了,立刻不幹了,“來之前你可沒跟我說過這個,憑什麼我要給他幹活啊!”
“放肆!”魏師拍案說道,這一回看起來可動了真怒了。
魏衝霄看自己老爹這樣,也隻好先按下這件事不說。一旁的秦遠看的倒是更加古怪,畢竟自己的兒子誰不心疼,這回倒好,指著名要送上門到自己手底下幹活。看起來魏師似乎想要和自己做一條繩上的螞蚱,真心實意的想幫自己取得青州。
“取青州之計,也並不難,眼下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古語雖有雲:天予不取,反受其禍,但其中利害關係非同一般,欲取青州,必先得昌城。”
“隻是這計劃的最重要的一環,卻不在於我們,而在於昌城郡守。”魏師也不再廢話了,省略掉多餘的客套直接將整個計劃全盤托出。
“先前豎子無禮,還請魏師教我。”這一刻,秦遠才真正心悅誠服的朝著魏師行了弟子禮。畢竟人家一無所求,真心實意的教導自己,而自己也給不出什麼來回報來。心存感激之下,秦遠終於承認魏師這個天下師者的身份。
此刻魏衝霄被魏師塞到秦遠帳下,而魏師則開始幫助他出謀劃策,秦遠也沒有想到今日的一聚,竟然奠定了自己與魏家三代的不解之緣。日後無論是平定荊北,還是轉戰南海,鏖戰拓拔氏,進兵西野,魏家都給了秦遠最大的支持,始終無怨無悔,日後魏家子孫,皆為秦氏披甲。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所謂:昌城奇謀且再論,一家三代盡屈身;諸藩逐鹿鼎定時,魏氏功高蓋群臣。
魏氏功高,絕對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