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騎士走到兩個陣隊之間空地的中心位置停了下來,表示想和我溝通溝通。打量著他身上華麗的白色盔甲,我略略估計了一下他的等級,然後再估算了一下他的反應能力——最終的結果是,他已經在弓箭手的攻擊範圍內,我相信在他逃脫或是反抗之前,我們優秀的弓箭手能夠讓他變成一隻刺蝟。

玉兒走到我的身邊,說:“主人,請指示。”

我微微一笑,說:“走到那個人身邊去。”

“是,主人。”玉兒恭恭敬敬地轉過身,向著光之騎士走去。

而我,跟在玉兒的身後。兩名牧師為我和玉兒祈福,在我們身邊賦予一層淡淡的紅光,增加了幾點防禦。

我們在光之騎士身邊停了下來,我粗略地掃視了一下對麵的白色陣隊,發現一百多人的陣隊裏隻有二十名光之騎士。騎士的防線後麵,近百名牧師呆呆地望著我,以及我身後的陣線。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光之騎士會主動選擇談判:牧師對人類玩家的傷害可以小到不計,如果兩個陣隊真的衝突起來,隻要我們解決掉了二十名光之騎士,那麼剩下的牧師就隻有兩個選擇了:要麼用傳送陣回到藍月城,要麼就義務作為我們的秒殺訓練靶。

光之騎士看著玉兒,而玉兒卻把臉轉向一邊,滿臉的不屑。

光之騎士從玉兒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壓力,他輕咳了一聲,然後說:“請問,你是這個團隊的首領嗎?”

玉兒沒有回答——廢話,如果她能回答才奇怪呢。我嚴肅地對光之騎士說:“她是我們公會的代理公會長,請問閣下有什麼事嗎?”

光之騎士對玉兒說:“我是藍月城的人,這個隊伍裏我是代理首領。你們的隊伍裏隻有幾個牧師,所以我相信你們在屍廟裏一定很難走下去。我們來這裏隻是希望打一些裝備,請你們不要襲擊我們的隊伍,可以嗎?”

玉兒看也不看光之騎士。

光之騎士麵對著玉兒的輕蔑,有些無地自容。他的臉上已經表現出了淡淡的怒氣,但是卻又不敢發泄,隻好提高音量,說:“請問閣下,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我身後的陣隊裏,兄弟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麵對著我們的嘲笑,光之騎士更加惱怒了。

我覺得玩夠了,然後對玉兒說:“玉兒,你先退下吧。”

“是,主人。”玉兒望著我,點了點頭,然後走回了隊伍了。

光之騎士氣得估計快噴血了,他看看玉兒的背影,然後瞪著我,“你用一個NPC雇傭兵來戲弄我!”

“安靜些。”我輕蔑地說,“一個月前,貴公會罵我的公會是為了利益而出賣朋友的公會,那種侮辱不比這樣的侮辱輕吧?”

“你是哪個公會的?”光之騎士的音量漸漸降了一些。

“貴公會真是健忘啊,一個月前,你的家主希望拉攏我們黑旗公會對抗血殺公會。我們沒有答應,貴公會反而說我們出賣朋友。我們和賢哲公會從前似乎沒有過任何交往吧,更不是所謂的朋友,不知道你們的邏輯是怎麼來的。”我裝作很紳士的樣子說。其實,看著光之騎士那副牛B哄哄的樣子,我已經想開罵了。

“黑旗公會?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公會?我連血殺公會那種三流的公會都知道,難道你的公會比三流公會還要低檔次嗎?”光之騎士已經徹底惱怒了,根本不在乎他身後的一百多號同伴還在等著他談判。

嗬嗬,惱怒吧,最好對著我開罵。到時候我再下令進攻你們,名正言順。我低著頭,打量了一下光之騎士身上的裝備。如果暴出他一件裝備,估計能賣不少金幣。

這時,又一名光之騎士從隊伍裏走了出來,看上去,他比我身邊的光之騎士沉穩很多。他走近了,說:“阿帝,回去。”

惱怒的光之騎士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回到了隊伍裏。

太聽話了吧,跟條狗似的!

我真想對著阿帝喊一聲:“喂,回來,我們繼續口水戰。”

那名沉穩的光之騎士對我微微鞠躬,說:“你好,我的名字是龍。”

“什麼龍?火龍還是黑龍?”我順口就問。實際上,我根本沒有認真聽他說話,而是在盤算著怎麼激起對方的怒火。我無法忘記一個月前藍月城對我們的侮辱,可是現在對方的禮貌卻讓我找不到下手的縫隙。

龍溫和地說:“阿帝對你多有得罪,請原諒。”

“沒什麼。”我說。對方的禮貌,讓我有一種想發火的衝動。

“我們的隊伍到這裏隻是希望打裝備,希望能夠與貴公會和平相處。回去以後,我將向家主彙報,並歡迎你們到藍月城中做客。”

切,請我們到藍月城做客?你有這麼好嗎?到時候不把我們堵死在藍月城裏給通通滅掉才怪呢。

我正想從他的話裏找點牛角尖鑽一下,探路的羽浩卻屁癜屁癜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暗影啊,我已經查看過了,前麵很多這樣的壇子啊,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繞過那些厲害的冤魂啊。”

看著羽浩有些狼狽的樣子,我狠不得一腳把他踢回黑暗裏去。在敵人麵前慌慌張張,太丟我們黑旗公會的麵子了。

羽浩跑到我身邊,也不看兩邊兩個隊伍正保持著戰鬥陣型,對著龍笑了一下,然後問我:“這誰啊?你朋友?”

我咳了一聲。

龍禮貌地對羽浩說:“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還請多多關照。”

啊呸,當初什麼破賢哲公會罵我們是背信棄義的家夥時,怎麼從來沒人站出來說“我們是朋友”?現在局勢對我們有利,當然龍拚命向我們臉上貼金咯。這樣的朋友,我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