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家這時才和沈富一起攙著陸道源躺在了陸蒼的臥榻上。這時沈富有些遲疑的望著水管家說了一句:“水管家,少爺和少奶奶剛去世,讓老爺躺在這裏恐怕……?”
“沈管家,老爺的脾氣我最了解了,他這幾天除了自己的兒子兒媳不會想見任何人的。你怕是平日裏看老爺臉色行事看慣了,所以剛才沒了老爺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這事了。唉,你可是以後掌管一家的主,怎麼能在關鍵時候優柔寡斷呢……?”水管家拍拍他的肩膀後就輕歎了一聲。
沈富平日裏和水管家爭鋒相對的情況並不少見,但這時他卻無話可說,就剛才的事兒足以讓他記一輩子了。沈富這時才深深的感覺到:這位老管家平日裏雖然說話過於尖刻直接,但到了關鍵時候總能雷厲風行,將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這點是他在陸府這麼多年後才有的體會。
“唉,沈管家,我在這裏照顧老爺,你也別愣著,該辦的事一件也馬虎不得,少爺和少奶奶的喪事要趕緊準備呀;俞掌門和絕緣大師派來的人也快到了,我們也要準備一下給人家一個交代啊;哦,對了,還有醉生帶回來的這幾位都是有恩於陸府的,那個韋大俠看樣子不是一般人,你我都怠慢不得啊!”水管家囑托了沈富幾句,沈富聽後馬上點頭稱是:“放心吧,水管家,你照顧好老爺就是了,剩下的事情我去辦。”
“嗯,好,那就拜托你了!”水管家衝著沈富以笑為禮,而沈富則還以微笑:“水管家,大家都為老爺辦事,這點我還是明白的。”說完就轉身出去了,水管家望著他默許的點了點頭。
“義父……”水酉馬上趕了上去,正要開口就被水管家已經攔住,水管家為陸道源掖好被角,拉著水酉走了出來。
“哦!兩位高人幸會了,本來你們就是老爺的貴人,而這次也真是有勞兩位了,陸府眼下事情繁雜,招待不周之處兩位還請多多擔待啊!”水管家一出門檻就看見了劉伶和天葵,馬上上前敘禮。
劉伶和天葵聽後則馬上歉意的說:“本來我們就是來向陸老爺道歉的,誰想……唉,這次沒能救下陸少爺我們已經覺得自慚,又怎麼擔得起“貴人”二字……”
水管家聽後也沉默了一陣子,但隨後就寬慰了倆人一句:“老爺知道兩位已經盡力,兩位不必自責了,這事恐怕就是天意啊!唉!…….”
倆人聽後頓時都沉默無語,這時水酉卻開口了:“義父,那我現在能幫你做什麼呢?”
水管家聽後馬上怔住,之後就望著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眼下卻是到了陸府最困難的時候,老爺又病倒了。可府上的事情每件事都要抓緊辦,老爺這邊別人看著我不放心,隻有我自己來照顧他了;而剩下的事情我已經托給沈管家去操持了,應該不成問題;你如果真想幫我,就替我招待好這兩位貴人和韋大俠他們吧!”
“嗯!“水酉重重的點點頭,而劉伶和天葵也拱手稱謝,敘禮完畢之後水酉就引著倆人往客房去探望韋駿南了,水管家微笑的看了水酉一眼後轉身進了房門。
等轉過長廊踏著石階到了客房之後,就聽見了一陣低泣聲從第二間房裏傳了出來,水酉馬上一個激靈---聽出了這是韋喬的聲音。
等趕進去之後才看見大夫已經收好了藥袋,準備出門了。
“大夫,韋大俠他的傷勢怎麼樣了?”水酉立刻上前攔住他問了起來。
大夫聽後拭去了額前的汗珠,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此人內傷很重,武功盡失。肋下又受到重創,傷及了肺裏,導致呼吸困難,甚至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且失血過多,眼下還在昏迷之中,若不是他意念堅定,困怕早就死了。眼下能撿回一條性命已屬萬幸啊!我已替他止住了血,又縫合了傷口,還上了藥,現在他還在昏迷之中……”
水酉聽後頓時失了顏色,愣了半天才開口問道:“那他何時能醒過來?”
“歇息一陣等恢複了精力之後應該就能醒了,不過……”大夫說著說著神色已經黯然了下去。
水酉見後馬上抓住他的臂膀問他:“不過什麼?”
“不過他就算醒了過來,恐怕都難以記得以前的事情,除非是至親的人,否則他都可能記不起來,或許就連說話也成問題了,切不可讓他激動或者做劇烈運動,那樣的話很可能會再次昏迷甚至危及性命呀……”大夫緩緩的說完就隨門丁出府去了。
水酉聽完剛才的一席話已經呆在了房門前,而劉伶和天葵見後也默然無語的低下了頭去。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驚喊,韋喬的哭聲傳了出來,水酉驚醒過神來,就看見她已經鎖上了房門。
“韋喬,開門啊!”水酉緊張了起來,用拳頭拚命的砸著門,而劉伶一見則頓時一個激靈,上前衝著門框憑空輕輕一劃,那門就已經打開了。
水酉掃視過去,就看見韋喬已經握著一把見到將要衝自己的胸前刺下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水酉在兩位神仙驚呆的時候自己拚命趕了上去揮手一攔,那剪刀正刺中了他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而韋喬一看也馬上慌了神。
“醉生,你為什麼……”沒等她呆呆的把話說完,水酉已經忍著痛揮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當啷”一聲,剪刀冷冷的掉在了地上。
“你幹嘛呀做傻事?難道你剛才沒聽懂麼:韋大俠能活下來完全靠著一個意念,那就是為了你,他堅持到最後也為了見到你,可不是想見到你自殺!他如果醒來後見到你卻離他而去,那他還能有再活下去的勇氣麼?!……”水酉望著韋喬又氣又憐的說了一句。
“可是,這世上我就隻剩父親這麼一個親人了,他現在成這個樣子了,我還怎麼活?!若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難免要隨他而去的……”韋喬說著說著已經淚雨麵滿,惹的水酉不禁一陣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