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他起身去開門,見餘吉塬已在門前,衣襟汙糟,兩隻用布條隨便裹紮的手擱在膝上,目光急切地問:“剛才有勞陳兄相助,吉安怎麼樣了?”

陳景黎請他進去,小聲道:“醫士說沒有大礙,隻需要好好調養一陣子。”

榆錢推著餘吉塬來到床邊。看見她,餘吉塬終於安下心。愧疚卻更深。

陳景黎亦在一旁坐下,語氣稍顯苛責地問:“餘公子,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餘吉塬自責道:“都是因為我。”

陳景黎默歎口氣。燈火飄搖,當下二人再無別話,一左一右守在吉安身邊。漸至夜深,餘吉塬沒有告辭的打算,陳景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如此到了天明。

天亮了,守了一夜的兩個男人眼窩凹陷,唇邊冒出青色的胡茬。阮氏早起過來相看吉安時,被屋子裏的這幅景象懵住了。

餘吉塬和陳景黎神情一致地對她行禮。餘吉塬道:“吉安這幾日有勞夫人照顧,等她稍好些,我再接她回去。”

阮氏道:“餘公子不必客氣,盡管讓吉安留在這裏。我方才已經叫人去請四娘他們了,片刻就到。餘公子就在這裏用早飯吧?”

餘吉塬一身狼狽,如何能再見他們?於是道:“多謝,不用了。”

餘吉塬再看看吉安,請辭離開。他一走,阮氏便歎道:“雖說不是真夫妻,餘公子對吉安倒有情有義。”又埋怨兒子道:“你怎麼也陪著守了一夜?當班時倒要犯困了!”

陳景黎道是無妨。將吉安托給母親照顧,打算去府衙裏點個卯,若無事便速速回來。

收到阮氏送來的口信,四娘和沈東明很快趕到了陳宅。阮氏先領他們去看過吉安,因她還未醒,幾人轉到廳裏喝茶說話。

與阮氏相比,四娘和沈東明對吉安嫁進餘府的內情更為無知。

聽阮氏說過始末,兩人愣在當場,呐呐不能言語。尤其是沈東明,一想到吉安往日為阿江毀了麵容,今日又為他治病,拿著休書與人做妾賣命。堂堂七尺男人,竟淚如泉湧。

四娘與他一樣,隻看吉安弄成這副光景,竟然躺在陳宅裏,料她必是受盡委屈。一邊自責一邊隻想著如何彌補。半日才想起來問阮氏:“大妹傷成這樣,餘府便不聞不問麼?”

阮氏道:“也不是。昨日阿黎將吉安帶回來之後,餘少爺也在這裏守了一夜,到早上時才回去的。”

這時,阿豐笑著走進來道:“夫人,沈姑娘她醒過來了。”阮氏和四娘他們聽了都很欣喜,立刻起身去了西廂房。

吉安醒來時有好一瞬的懵怔。四周糊著白棉紙的陌生房間,太陽明晃晃地耀眼,自己這是在哪裏?餘吉塬呢?

想到餘吉塬,吉安‘騰’地撐手坐起來,帶動脖頸側的劇痛,一顆心仍為腦海裏殘留的刀與血驚跳不已。她記得自己救了他。

房門吱呀打開,阮氏和四娘他們一起走進來。四娘看見蒼白的吉安,眼眶裏滿出淚水,忙抬起袖子擦了擦。

阮氏上前道:“吉安,覺得好些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吉安猜這裏應該是陳家,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稍動了動四肢,抬手摸過頸上的紗布道:“多謝師娘,隻是劃傷。”

阮氏搖頭道:“醫士說都割到血脈了。聽師娘的話好好歇著,姑娘家不要太逞強。”

四娘跟著說:“大妹,你師娘說的對。以前四娘糊塗,叫你受了苦。現在你明叔治好了病,咱們一家人重新好好過日子。”

吉安聞言朝沉默的沈東明看去,見他確實不用拄拐,站得穩穩的,立刻就笑了。沈東明卻麵帶愧色,不吐一字。

阮氏道:“吉安,你向來心善孝順。現在你明叔也好了,阿江也大了,正好能安心地去平京找你爹娘。”

四娘與沈東明忙問:“大妹,你真的要去平京?”

吉安笑笑道:“我是有這樣的打算……”沈東明不免著急,打斷道:“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叫我們怎麼放心?”

阮氏笑道:“怎麼是一個人?沈爹你忘了,我們要舉家遷到平京去了,吉安隨我們同行,還能叫她受苦?”

四娘和沈東明聞言稍安下心來,卻總覺得突然。吉安並未打定主意,卻不能反駁阮氏,便想私下尋個機會,再和四娘他們解釋。

此時,換了衣裳又匆匆趕來的餘吉塬正在門外。榆錢見他停了半日都不說話,便問:“少爺,咱們還進去嗎?”

餘吉塬道:“我們稍等一會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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