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九成被刺激得恨恨不已。不過他不傻,那日在府衙門口,餘吉塬差點就要了他的小命,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厲害的沈吉安。
一想起沈吉安,餘九成更加咬牙切齒。他日日在牢裏,最恨的就是這個女人。她救了玉櫻,捉了錢生,劫走魯四,還趁他醉時翻出了毒汁!
這恨,讓餘吉塬隻想叫她在自己跟前苦苦求饒,讓她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見他眼裏怒色漸起,李伍又道:“聽說餘府公子和高升號老板,協力造了一艘大船。其高其闊前所未見,光是尾舵就有數丈高。這一來,嘖嘖,怕是要日進千金。”
餘九成不服道:“餘吉塬從小被他爹教著‘心善’二字。能有什麼大氣候?想當初他棄了功名,回到藥鋪裏來掌事,被我一計就攆出去了,縮在家裏沒了聲響。”
李伍道:“哦,哥哥詳說來聽聽。”
餘九成得意道:“我尋了對雙胞胎弟兄,一人有足疾,一人有眼疾。乘餘吉塬在鋪子裏時,讓那患足疾的帶著眼疾藥方去抓藥,餘吉塬見方子不對,果然與他說了,又多事與他換了。不久後,我再讓那眼疾的去店裏叫罵,罵餘吉塬亂與他改方子,吃壞了眼睛。”
李伍心裏一寒,麵上仍笑道:“哥哥果然好計謀。行醫藥的人最忌諱誤人病症,餘府少爺想必自責不輕。”
餘九成哈哈笑道:“可不是。我直叫那人罵了一整日。餘吉塬若再不走,還叫他鬧到府衙去。”
李伍趁機道:“哥哥有這般謀慮,餘府現在又正是得意的時候,所謂得意最容易忘形,哥哥還怕不能報仇解恨?
餘九成被李伍三言兩語撩撥得信心高漲。他是驕矜慣了的人,對帶著幾百兩銀子,趕路去采買藥材這種事本來就看不上。
因此便拖拖又拉拉,自作聰明地買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常頂著氈帽扮趕車人,守在餘府附近相看機會。
一日,陳景黎來到餘府。餘九成的案子雖已了結,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陳家父子因此亦有抱憾。加上對餘吉塬病情的關心,便由陳景黎攜了重禮前來探望。
陳景黎去時,吉安在藥鋪裏尚未回來。榆錢引陳景黎進了書房,餘吉塬見了他也十分歡喜,叫榆錢推著他去榻邊陪著坐。
王全快快地上了茶點,和榆錢退出去守在門外。餘吉塬和陳景黎寒暄幾句彼此的近況,自然提到餘九成之事。
讓餘吉塬意外的是:餘方海已經死了。
陳景黎解釋道:這個消息我也是才知道。因為他們做出了代罪的事,我便有心請暗探留意餘方海路上的情況,免得被他逃脫。
據說押解餘方海的大兵,在四百裏外的鳴山下逗留了幾天,似乎在等什麼人。等了幾日無果後,便帶著幾個囚犯上山了。
進山後大兵似乎對餘方海很不客氣,好幾天都不給他飯吃。後來又降了雪,餘方海似是病得不輕,一回走在石崖上,竟滑腳跌下去了,落得個死無全屍。
餘吉塬沉默無語,因不曾想到這樣的結果。陳景黎道:“聽說餘方海還欠了你們不少銀子?”
餘吉塬道:“是還欠一些。不過延春堂本來有他的三成股,兩相抵消後所差有限。他既已死,也不必再細究這個了。”
陳景黎點頭道:“前些日子我聽吉安說,一直在為你施針,情況可有好些?”
餘吉塬心中一痛,笑笑道:“她做的很好。隻是餘毒凝結如同寒冰,僵固了經絡,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破除。”
陳景黎沒想到這毒症還是無解,存在心裏的話便有些無從開口。餘吉塬見他凝目不語,便問:“陳兄已得升遷,不知何時啟程?容在下薄酒踐行。”
陳景黎有些心不在焉道:“時間在一月後。餘兄身體不便,踐行可免。”
餘吉塬道:“陳兄小瞧我了。男兒當意誌堅韌,胸懷寬廣,即使被困木輪椅上,也無妨在下做個強者。”
陳景黎道:“既如此,我也當實話相告。吉安進餘家是為了相助餘兄,眼下餘府諸事塵埃落定。我想帶她去平京,替她尋到父母,達成心願。”
餘吉塬聞言頃刻失神。他心中千般滋味,似嚐到最苦的藥,又喝下最冰的水……許久才道:“陳兄放心,我亦盼望吉安諸事如願。如果她要走,我絕不會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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