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錯的家夥。餘吉塬歇夠了,起身澀澀問道:“他比我好對不對?樣子不醜,人老實,還有好前程。”
吉安笑他孩子氣,兩相對比,有些後悔不該告訴他這個。心思一轉哄勸道:“好與不好哪有一樣的標準?蝴蝶再美,屎殼郎也瞧不上它,對不對?”
“那你覺得誰好?”他追問。
“我……”吉安揚眉道:“我是蜻蜓,蝴蝶和屎殼郎對我來說都一樣。”
餘吉塬還想說什麼。被她皺眉喝退:“稍微才安穩一點,你先好好喝藥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他委屈巴巴地,一把將她拉過去,拈起掛在她腰側的兩根胸衣帶子,如她般係了個三瓣結。指背刮擦過滑膩的肌膚時,兩人心底同時升起了奇異的感覺。
吉安紅著臉不言語,轉身要出去。又被他一把拉住,拖至內室衣櫥邊,找了件衣服披在外麵,這才放她走。
那日晚些時候,吉安和餘吉塬在正屋裏一直相伴到夜深。餘吉塬為自己的病症苦思冥想,吉安則在他的教導下,開始練習施針。
憩園一共送來二十四碗藥湯,餘吉塬每隔兩刻喝下一種,直到吉安走時也未見成效。餘吉塬打趣:自己連眼淚都變成了梅湯口味。
第二天一早,餘九成如約而來,他本和餘吉塬有幾分相似,今日穿著白衣玉帶,更顯倜儻瀟灑。
餘九成帶著小廝笛兒,先去憩園拜見餘氏,奉上了兩匣子點心。因問道:“嬸嬸,剛才進門時,看見有兩名官差跟著管家去了後院,是為何事?”
餘氏冷聲道:家門不幸。將錢生和馮喜蓮的事告訴了他。餘九成慌得跪下道:“這可如何是好?還請嬸嬸責罰。”
“我是想好好問問你!”餘氏拍了拍桌子道:“這麼個狼心狗肺的髒東西,你是怎麼相中了他,還好言好語送到家裏來的?”
餘九成悔得錐心刺骨,恨不得有個地洞叫他鑽下去。痛心地說:“藥堂每逢從北麵運些人參鹿茸的貴重藥材,必要請鏢師同行押貨,我這才認識了錢生。本以為他是個少言的老實人,才介紹給嬸嬸做護衛。出了這種事,我再沒有臉見嬸嬸!”
“不是你沒臉見我,是我沒命見你!”餘氏越說越氣不打一處來,“九成,他要亡了我餘家!”
餘九成砰砰磕著頭說:“嬸嬸,讓官差將我一塊捉了去吧!爹從小教我要一心一意為餘家辦事,我卻險些成了罪人。等進了班房,心裏還能好受些。”
“你進了班房又待如何?”餘氏氣吼。
餘九成汗裹著淚,仍說著甘願受罰的話。
久久,餘氏歎了口氣,令鳴春將堂少爺扶起來。
藥鋪多年來盡靠他父子兩個打理,怎麼都是一家人。不看僧麵看佛麵,餘方海隻有這一個兒子,若真進了班房那還了得?
餘氏雖氣也做不得長久的惡人。既懶得再說,問清楚他今日的來意後,便擺擺手,讓他去了西院。
餘吉塬聽聞餘九成進了門,便在正廳裏坐著等他。
餘九成這邊提心吊膽地走進去。餘吉塬見他一襲白衣上灰撲撲髒兮兮,滿臉狼狽,額頭上還破了皮,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餘九成噗通跪下道:“阿塬,我實沒想到錢生是這種狼心狗肺的人。若他在我跟前,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才能解心頭之恨。”
“哦?你卻比我恨得還厲害些。”餘吉塬抬抬手,讓榆錢扶堂少爺落座。
“你是從母親那裏過來嗎?”
“是。我同夫人說,隻要她能消氣,甘願去做班房。”餘九成的姿態堪稱低到了塵埃裏,令人視之不忍。
餘吉塬坦然坐著,淡目掃過去道:“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兩件事。”
“少爺請問。”餘九成立刻殷勤接上,態度十分端正。
“母親壽誕的那天晚上,錢生抱病留在下房裏休息,你去看過他?”
“是。我聽說他抱恙想去看看,少爺讓榆錢陪我一同前往。”餘九成記得很清楚。
“你見到他了?”
“我……當晚榆錢收傘留下廊下。我敲門無人應聲後推門進去,房裏燃著一盞昏暗油燈,錢生裹被臥在床上,簾帳半落。”
“這麼說他在房裏?”
“應當是。我喚他名字,他沒有答應。我又問他哪裏不舒服?他也沒有反應。我怕擾他,便又掩門出去。”
“就這樣?”
“是,”餘九成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神情有些茫然地說:“這樣看來,我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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