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然道:“你什麼時候將她送出去?新的家人,新的身份已經安排好了,你說過要利用她為你的哥哥報仇的,所以我才幫助你。”
顧北陽握住簡鬱色的手,睡著了通紅的臉,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了,果然要買通醫院的醫生才能知道準確的身體狀況,道:“什麼時候來接人?”
“下周。”
顧北陽沉默了一會兒。
池嫣然皺眉,嘲諷道:“怎麼啦?不舍得?對她還有感情嗎?別忘了,誰害的你家破人亡的,而且你答應過我的,要跟我在一起。”
顧北陽笑道:“怎麼會,隻要能讓秦時延生不如死,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包括鬱色。”
池嫣然怔了怔,笑道:“你叫錯名字了,她以後不叫簡鬱色,叫田可唯。”
兩年後,帝都。
一排車氣勢恢宏的行走在街道上。
秦時延正在翻閱資料,兩年以來,全國都翻遍了,沒有知道顧北陽的下落,足以說明顧北陽計劃的完整性。
或許跟許時所說的那樣,顧北陽的身後還有人,所以能夠偷飛機,毀掉飛機,出國海關都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主。
借著高層接觸,商業大亨的幫忙也沒有找到顧北陽的隻言片語。
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為了避免引起人心恐慌,見財起意,跟五年之前,不敢大幅度的報道,怕激怒了顧北陽。
沒有屍體,也沒有綁票的電話,有的隻是長夜漫漫的等待,等待不知道她的消息,又有可能是永遠的渺無音訊。
每一個深夜,秦時延安慰自己,沒有消息是好消息,又驚恐簡鬱色出現時,會跟當年簡小單破土一起,被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從噩夢中驚醒,時常對著她睡過的床發呆,像被塵世拋棄的孤兒,腦海裏浮現的是跟簡鬱色在床上沉淪與快活。
那時候不知道是美好,不知道是天堂。
如今,他又回到了那個夜不能寐,隻能抗抑鬱的半個精神病患者。
陶佳瑩過來看他,也勸他說:“要是鬱色有一天出現在你的麵前,你要是因為過渡依賴藥物,連她都認不出來了,豈不是更可悲。”
是啊,那樣的他多可悲,無論如何,就算天涯海角,就算真的成為了白骨,他也要將簡鬱色找出來。
簡鬱色為他製定的營養三餐,許時也時常過來看看他,領著他去運動,為了讓他的身體疲憊起來,才能放空思緒。
大腦與身體,總要有一個在路上,人才不會崩壞。
楊磊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電話的人是謝安琪,謝安琪重新朝秦時延發起了猛烈的攻勢,不過遭殃的是楊磊,因為謝安琪深知近水樓台先得撈月的道理。
楊磊將手機調為靜音。
秦時延查閱著盧助理的調查訊息,道:“還是一無所獲嗎?兩年了。”
楊磊歎了一口氣,不止一次的將盧助理派去羅馬與美國,甚至是法國,用盡一切辦法去調查關內的人,道:“總裁,我們還是不要去比較好吧,田家人到現在還以為是我們忘恩負義呢。”
秦時延目光悠遠,臉冷酷的像刀鋒,淡漠的眼神,再掀不起風浪了,像千年寒冰,千古不化,道:“爺爺在怪我?”
楊磊做了資料,道:“畢竟田家之前還挺風光的,一直跟秦家是世交。”
“利字當前,還有什麼不會變化的,爺爺是老思想,他一把年紀了,才不適合東奔西跑,我們去接他回家,要不然又要被父親念叨了。”
“是。”楊磊聽說了,今天是田老爺去世五周年的忌日,按照帝都的風俗規矩,這一年的祭奠要辦的隆重些,希望田老爺在天有靈能夠好好庇佑子孫。
田家當初也算是書香世家,並非是生意出生,書香世家比較重視學識,也曾有幾個人留洋歸來在帝都大學擔任過教授的職務。
但是,時間久了,田家有點變了味道,甚至隨著田家與秦家兩者的發展方向不同,差距也越來越大了。
後麵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讓田家與秦家斷絕了關係,而田老爺也是在那個時候,據說是被秦時延給活活氣死了。
從此,田家記恨上了秦時延。
五輛邁巴赫流水線停在了田家破舊的宅院前,氣勢恢宏,來的田家的人都是一些學者。
田夫人穿著黑色的職業裙,腦袋被藍繩子綁著的,跪在一旁,一幹人都在給田老爺燒香虔誠的拜了拜。
當她見到了秦時延出現的時候,祭奠大堂裏麵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田家人立刻如臨大敵紛紛圍了起來,整個靈堂從先前的詭異安靜,到現在的氣氛如健在弦上,隨時都可能爆發。
前麵站著的是四個保鏢,分別讓開,秦時延走了過來。
“這裏不歡迎姓秦的。”田夫人的聲音刻意保持平靜,可隱隱壓抑著怒火。
楊磊略帶歉意的說:“秦總是來接秦老爺子的,順便給田先生上香的。”
田夫人冷笑一聲,道:“你是想要讓我老公死不瞑目嗎?秦時延,你別忘了當初要是沒有我們田家,哪裏來的你們秦家,可是你們秦家是怎麼對我們田家恩將仇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