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聖畫像 上(1 / 2)

阿虎驚異於雲夢澤之大,便問鮮於懷大海有多大?

鮮於懷思索了一下,說道:“大海我見過幾次,但皆是在海邊,沒有深入其中。若是在岸邊看來,似乎大海跟雲夢澤差不多。不過我聽師父說過,古書上講大海‘夫千裏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禹之時十年九潦,而水弗為加益;湯之時八年七旱,而崖不為加損。夫不為頃久推移,不以多少進退者,此亦東海之大樂也。’”

阿虎聽的不是太懂,鮮於懷就解釋給阿虎聽。說完之後,他又說道:“在我師父房間掛了個條幅,寫的便是‘心胸似海,以其宏量邃奧,不以風暴舛其肚納;成功若海,以其夷整淵深,不以寒暑品其懷抱’。

阿虎聽了覺得這道理頗為玄奧,似乎心有所得,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

鮮於懷笑了笑道:“大海無人知其廣大,而這雲夢嘛,有人卻是知道大小的,世人都說它方九百裏。”

“不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二人回頭,卻是玉玲瓏過來了。她傷勢經過多日休養,已經大好,雖然卻暫時不能用力,行走作息卻無礙了。她緩步走來,輕聲說道:“我聽爹爹說,雲夢其實不止九百裏,他曾親身測量,應該是一千三百裏。”

阿虎吃驚道:“這大湖怎麼能測量啊?”

鮮於懷跟玉玲瓏相視一笑,道:“非但這雲夢可以測量,舉凡山川之高,湖海之深,甚至日月之行,星辰移位,皆可測量。”

阿虎隻覺得匪夷所思,問道:“那,你們都會測量嗎?”

玉玲瓏啞然失笑,說道:“這等大學問,豈是人人皆懂的。”她眼望著天際,悠悠說道:“這個世上,有一類人,專做學問,這些驚奇奧妙的物事,都是他們鑽研出的。跟他們相比,咱們不過是凡塵微埃罷了。”

阿虎羨道:“若是有機會,倒真想見識見識這些人。”

鮮於懷道:“有機會,一定有機會。”說著意味深長的笑了。

樓船入了雲夢澤後,少了江流帶動,速度便慢了。對阿虎而言,初見雲夢的驚奇過了,之後幾日裏,麵對了一片茫茫白水,日子便有些枯燥。隻是飲食中添了許多湖產,都是那馬師叔吩咐弟子,趁著閑暇在湖中捉的。其中一種魚兒叫做青衣子,十分鮮美。

這一日,遠遠的見到一處陸地,阿虎隻當是到岸了。近前一看,原來是個沙洲。沙洲上百草豐茂,許多鳥兒出沒其中,鮮於懷站在甲板上一聲長嘯,隻見數群鳥兒撲棱棱飛起,漸漸的越飛越多,當真有遮天蔽日之勢。鳥兒種類極其繁多,黑鸛、白鶴、紅喉歌鴝、白尾海雕……,有的漫天盤旋,有的在水麵翩翩起舞,還有的直接飛到了樓船上,也不懼人。

鮮於懷告訴阿虎,這些鳥兒都是從北方飛來的,為躲避寒氣,來此過冬的。

過了那沙洲,又行了一日,終於見到了陸地。樓船卻不靠岸,沿岸行了半日,再次轉入一條大河。這條大河比沅水寬闊多了,水波渺渺,浩浩蕩蕩,許多船隻穿梭往來。鮮於懷道:“這便是大江。它橫貫東西,長約一萬多裏,是天下最大的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