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在葛家幹了20多年,早已成為葛家的一份子。
在她和家人鬧僵的情況下,如果她不願意留下那我們會盡量挽留,挽留不住也會努力為她鑄造安穩的生活。如今她願意留下來,倒也省了翻心力,算是皆大歡喜。
晚上吃過飯在客廳休息時,趁大家都在我便把今天探視三位的情況說了出來。疾病這個詞向來讓人沉重,在我們這個被疾病摧殘過的家裏表現得更加突出,但我沒想到大家一陣歎息後,又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
他們都勸我別覺得自己年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讓我老老實實養生,把想做女強人的想法徹底拋掉,維持現狀就好。
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索性緘默不言,他們見我沉默尋思著我應該是聽進去了,話題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孩子身上,我又坐了會兒便回房睡覺。
可我睡不著,便反撲在床上發呆,過了會兒葛言進來了,他走到床邊問我這是什麼姿勢。
我悶悶的說了句話,他沒聽清,我便側過腦袋提高音量說:“這是抑鬱的姿勢。”
他蹲下來:“還有這種姿勢?起來讓我看看。”
見我不動,他把我從床上撈起來,讓我半躺在他身上:“哪裏難受了?”
我指指胸口:“這裏。”
他聞之色變:“心髒難受?我拿藥給你吃,立馬送你去醫院。”
我拽住要起身的他:“我是說心裏難受,不是心髒。”
“怎麼了?”
“咱爸咱媽們,包括你和朋友員工,都拿我當病患看待,生怕我累著磕著。一天兩天還好,可我現在已經有些遭不住了,在大家耳提麵命下生活,我有時候都會想我的病是不是真的很嚴重,是不是明天就會死……”
他用食指封住我的嘴唇:“別說這種話,你的手術很成功,隻要注意休息遵醫囑服藥,再活個五十年也沒問題。”
“那你們怎麼那麼一驚一乍?”
“是因為關心。”
我低頭摳手指:“可過度的關心,也會成為一種負擔。”
他沉默少許:“那這樣吧,我們倆搬去公寓住,周末再回來住兩天。”
我直接拒絕了:“那不行,我們怎麼能把老人孩子丟在這邊,自己出去過小日子呢,這太不像話了。”
“沒關係的,我們又不是出去住就不回來了,或者可以每天晚上回來吃飯,偶爾也可以留下過夜,隻是大多時間住公寓。這樣你能少聽些嘮叨,心情會好一些。”
聽葛言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心動了:“那怎麼和家人開口?若被他們知道我想搬出去的理由是嫌他們太嘮叨了,他們會傷心吧。”
“就說是我工作太忙需要經常加班,而公寓離公司近得多,為了方便才住過去的。”
“謝謝你,不過這行得通麼?”
他揉揉我的腦袋:“小丫頭片子,這沒啥好謝的,是我一味的想著你的身體健康,沒考慮到你的心理狀況。放心,這事交給我,我會處理好一切,到時候你人搬過去就行了。”
我轉身麵向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老公真好!”
“那還抑鬱麼?”
我搖頭:“不抑鬱了,相反的覺得神清氣爽。”
“那就好,熄燈睡覺!”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被葛言叫起來去散步,他說今天中午他會回家一趟,把要搬出去的事告訴家人,但即便是住過去,我也得早睡和早起散步。
我點頭如搗蒜,說這個我肯定能做到,畢竟我也留戀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也留戀這個世界上的親人朋友,所以也想多活一些時光。
吃過早餐後葛言送我上班,餐廳一切如常,我刷了會兒微博就到了午餐時間。客人一如既往的多,我在餐廳幫忙點單,剛忙完一波客人手機響了,是葛言發來的微信。他說他已經和爸媽們溝通好,大家雖有微辭,但也算同意了,等公寓再晾一陣子通通風散散氣味就能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