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顯然沒有看到我們,還是我行我素。
我看到一個黑影,幹脆地鑽入到盔甲當中。然後那副盔甲,竟然自己動了起來,一點點地往外蠕動身子。我心裏不安,但還是默默地把身子挪動過去。
秦朝掩護著我,離那家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似乎在等人。
將自己巨大的盔甲身子沉浸在黑暗當中。
然後,我看到一抹身穿鬥篷的高大身影,緩緩走到哪家夥的麵前,把作為身份象征的鬥篷扔在地上。
“渭源?”
我隻覺得這身子熟悉得不行,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還沒有叫出名字,倒被秦朝提醒了。是渭源不錯,可他現在怎麼會在這裏,還有他怎麼會和他搞在一起?
要知道,那些惡人,都是被這個穿著鎧甲的怪物殺害的。
渭源是兵他是賊,他們在一起,我想不出來到底為了什麼。
秦朝和我一樣覺得納悶。
我們隔著些距離,因為知道渭源的本事,我們再近,就該被他察覺了。隻躲在這個角落不是很好,我們隻能看到渭源,但沒法聽到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秦朝。”窺伺到他的眼神不是很好,我陪著小心地詢問,生怕觸碰到男人那根敏銳又敏感神經。
我是覺得,他已然已經看懂、明白什麼了。
我尚且疑慮,充斥不安,倒是秦朝先反應過來,非常不情願地給我分析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稍稍清了清嗓子,補充說。“瀅瀅,你是對的。你之前不是問我嗎?如果在大哥和冥主那個老妖婆之間做出選擇,我選誰嗎?”秦朝歎了口氣,一張臉青白得可怕。
我了解他,知道他本性善良,肯定不想看到這一幕發生。
但不幸的是,這事情,秦朝沒得選。
我也聽懂了,如果穿著鎧甲的黑影真的是渭源派來的,聽他的調遣會在私下和他見麵,接受他的指令。這……這意味著他和冥恪,已經站在了兩個完全完全的對立麵了。
“原來,他的不安分,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秦朝稍稍一頓,補充說。
我想反駁,但是卻很無力,儼然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反駁起。
秦朝歎了口氣,他一點點的分析,同時用自己縝密的邏輯告訴我這不可能,畢竟這事,已經發生了。
“難怪,冥主說她容不下渭源,我以為她擔心會有些多餘,沒想到是我太看輕了自己這大哥,他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太多太多。也不知道這事情他暗中籌劃了多久,這麼逆天到底要做什麼?”
“難怪他會說一點線索都沒有。哪是沒有線索,是他根本就不想去查。”秦朝悠悠搖頭,再補充一句。
我猶豫地看了秦朝一眼,總覺得他突然變得心灰意冷起來,而我亦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回去吧。”秦朝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將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聽出了他話裏的疲憊,也知道如果一定要讓秦朝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於他而言太過殘忍。
甚至我和秦朝一樣,對這事情還抱著一絲絲的僥幸,我和秦朝的想法差不多,隻他選擇藏起來,我選擇說出來,稍稍清了清嗓子,微微一頓往下說。“那個,說不定我們誤會渭源了。或者我記錯了,那穿著鎧甲的家夥根本就不是罪魁禍首。不是說捉賊捉贓嗎?我們這一點證據都沒有,便要以如此大的惡意去揣測他,這樣不好。”
我都這麼說了,秦朝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雖然還是非常疲憊,但比之前好了很多,“瀅瀅,你這麼說,是在安慰我嗎?”
我覺得隻要但凡智商正常些,都知道我這是在安慰秦朝,我趕忙點頭,他表情比之前稍稍輕鬆了些,給我道謝。
“我們回去吧。”我說得小心翼翼,不過是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天知道等會又會再撞到其他我們不想撞到的事情。總之此地不宜久留,那我就有多遠走多遠。
秦朝也是這麼想的,他和我一樣心裏存了顧慮,並沒有拆穿我,我們快步走出小巷,隻我沒想到,在小巷的盡頭,完全是另外一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
我們看到無數的亡魂在空中漂浮著,它們的臉身子都被剖開了,臉上寫著“罪”字,模樣淒然,表情痛苦。我緊咬牙關,心裏再添了一抹茫然,更可怕的是,這些在天上漂浮的亡魂,我……我認識。
都是之前相繼死去的惡人,我還看到了李茂,它的亡魂在我的頭上飄著,一個勁地搖頭……
恐怖、慘然。
然後,他們朝著小巷的盡頭飄去,渭源和穿著鎧甲的影子就在那裏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