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還在猶豫，遲疑了好久，才非常不情願地點頭，嗯了一聲。“那，那好吧。”
“還有，你得保證，之後會把他們的五官，統統還回來。”這都什麼破事，還得我一件一件地清著，女鬼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地點頭，答應下來。
女鬼叫念念，她帶著我們去了洞穴，洞穴裏放著她從村民那偷來的五官，整齊地擺放在上麵，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雖然裸露在外麵，但我尋思應該用什麼特別的術法作為封存，在離開人體之後，並沒有腐爛變質。
“想什麼想呢。”還是冥恪有辦法，有魄力，我們都還在糾結，隻他單方麵地，決絕果斷地把事情定了。“你快些進去，選最漂亮的五官弄上，然後去見那個彈琴的家夥，見完之後領了懲罰，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冥恪果然是地獄之主，看得非常透徹，三言兩語地，就把問題給陳述清楚了。可偏偏他們還看著我，這種主意，都還要我來定。我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隻能清了清嗓子，稍微一頓，“行的，我們就按照他說的做。”
女鬼得了令，高高興興地開始尋五官。
這過程畫麵有些太美，我不大敢看，就跟著他們一道退了出去，出去之後，執杖鬼先給冥恪套近乎。“冥主，事情如此處理，也就沒有我什麼事情，我不用領罰吧？”
執杖鬼就是一活脫脫的人精，竟還記得這事情。我有稍微地琢磨圈，就想問，這算借機發揮嗎？
“領。”冥恪非常幹脆地吐出一個字，還真是大快人心，說得執杖鬼眼睛瞪大，都快掉地上去了。他張大嘴巴，老半天合不上，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為什麼……”
然後，他就被冥恪甩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到底是你的地盤，卻被弄成這樣，算你瀆職。”冥恪清了清嗓子，再是補充說。“所以事情過了，你一樣去地府領罰。別想，一切從嚴，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啊……
執杖鬼簡直要哭了，他有轉頭問我要個求情的恩典，但是我佯裝和秦朝說話，根本沒打算插嘴幫忙。
我雖然不聰明，但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一則我幫執杖鬼說了好話，依著他人精的人設，就算對我感恩戴德，以後我遇到麻煩，他還是會一樣評估危險係數，再決定幫忙不幫忙，所以我這次，有些吃力不討好。這是一，其二，我還要為這個去得罪冥恪，那就更不上算了，我活著不歸她管，但我總會死的，也會犯在她手裏……
所以……
所以，我權衡一下，幹脆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不參與，由著他去！
我們在外麵站了一會兒，便聽到裏麵有動靜，念念從裏麵走了出來，咬唇把遮著自己臉的布放了下來，
我已經準備好了，猜想她臉露出時的驚豔。
瓜子臉，大眼睛，柳葉眉，高挺的鼻梁和櫻桃小嘴。這些都是傳統審美裏，大美女的標配……
可，劈山鬼還是忍不住地埋怨了句。“怎麼這麼醜。”
他說完，整個空氣都安靜了，現場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大大的尷尬，尤其是冥恪，她咳嗽了聲，指了指站在旁邊正在找地方回避的執杖鬼。“你，現在、立刻、馬上，把這家夥給我帶走，帶得越遠越好，事情搞定之前，我不想看到他。”
雖然冥恪的話，是有那麼些過分，但劈山鬼真的不適合在這繼續呆著。
我覺得，一定是他很有本事，不然依著他的智商，沒法在地獄那麼複雜的地方混……
他不但智商不行，情商也堪憂呀。
劈山鬼剛走，念念眼裏就落下淚來，話語迷茫彷徨，近似於自言自語。“所以，我真的這麼醜嗎？”
好吧，雖然剛才劈山鬼的表現是有那麼些情商低，但是吧……
但是，但是真的。
就雖然那些五官拆開看，都很漂亮，也符合一貫的審美，隻非常不幸的是，當它們和在一起的時候，就變得非常不協調，特別奇怪，並非是原來想象的模樣……
不但不漂亮，而且很奇怪。
冥恪沒有說話，隻默默地拿了一麵鏡子，放在女鬼的麵前。本來就不協調的五官，配上因為火燒變得狼狽不堪的麵容，真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甚至，比原來更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