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慘叫的來源,是一處小院,這院落中,圍滿了人群,迦葉擠進去一看,就看見一個道士,手裏握著鏈子,而那另一頭則是綁著一隻奄奄一息的狐狸,周圍的人都議論紛紛。

“這張家小子的媳婦兒,果然是狐狸精,成天看她那狐媚樣。”

“可不是嘛,我家那死鬼看到她就走不了路,這道長應該早點來收了她。”

迦葉看著這一幕,那角落裏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人,迦葉頓時腦子裏的那根弦斷了,看到被鎖鏈綁著的狐狸,那雙眼睛充滿了絕望,曾幾何時他也見過這樣的眼神,隻是那個人的眼神裏帶著恨。

他握緊了拳頭,走到了男子麵前,抓起男子的衣襟,眼睛死死的盯著男子,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殺了,迦葉語氣悠悠可還是難掩的憤怒:“她是你的妻子,你為何不救她!”

男人的神情十分糾結,良久他緩緩吐出幾個字:“她是妖,我又有什麼辦法!”

迦葉頓時青筋爆露——寒笙趕到這時,就看見迦葉一拳一拳的打在那男子身上,天上不知又何時下起了雪。

“她對你不好嘛?她不孝順公婆嘛!難道你們不覺得你們連畜生不如嘛!”

寒笙看著那男子已經快被迦葉打的隻剩半條命了,她連忙上去攔住迦葉,順手為那男子療傷。

寒笙回頭看向那個道士,這道士剛才的確是想上前去攔,可是見迦葉修為頗深,又想著這北嶺城神仙甚多,想必他也是神,也不好去攔。

寒笙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長說她是妖?”

那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姑娘,看不出是什麼,反正不是個凡人,寒笙的眼睛盯著那道士瞳孔,頓時道士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寒笙嫌棄的退後了一步,蹲下身去解開了纏繞在小狐狸身上的鎖鏈,她將那小狐狸抱起,笑著說:“道長確定她是妖?”

她唇角微微挑起,她手一鬆,狐狸從她懷裏跳下了下來。刹那間,狐狸化作一位美人,眉眼清秀,一身白衣,她滿是疑惑的看著寒笙,寒笙隻是說:“這位姑娘,乃是青丘靈狐,多年前隨帝姬而來,與這張家公子一見鍾情,從此便留在了這北嶺城,大家想必都知道這北嶺城神仙眾多,這位道長想必修為不夠,搞錯了。”

寒笙看著那道士,那道士也看著她,頓時間隻覺得頭疼劇烈,便急匆匆的衝出人群,眾人看著他滿臉的疑惑,寒笙轉頭看向那隻小狐狸,那隻小狐狸看著她,寒笙抬了抬眼,她看向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個男人,眼神淡漠,這是一種失望的眼神吧,寒笙也上前把迦葉拽走,走出了那個小院,寒笙沒再說話,那隻小狐狸是要走還是要留,都與自己無關了,本來她也並不想管,迦葉也是一路無話,然而這時寒笙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手裏的盒子交給了迦葉:“哥哥先隨便找個客棧。”

寒笙覺得自己真的太大意了,忘記身邊還跟著一個孩子呢,而現在卻不知跑哪去了,天上的雪,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大,模糊了她的視線,就在她要用法力時,背後有一個聲音:“瑟弦!”

寒笙回過頭,就看見皚皚雪幕中,那個少年正款款而來,他不算大卻又骨節分明的手,拿一一串冰糖葫蘆,另一隻手拿著枝梅花,他走她麵前,寒笙問:“你去哪了?讓我好找。”

月枝將冰糖葫蘆遞到她麵前:“我去給姑娘買這個了。”

寒笙看著月光照在糖葫蘆身上,上麵的那層糖,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寒笙猶豫了一下,但手卻很誠實的接過冰糖葫蘆,月枝將梅花摘下幾朵,踮起腳尖,放在她的帽子上麵,白色的茸毛,紅色的梅花,這樣剛剛好。

婚禮當天,寒笙化作侍女模樣,進入北嶺宮,她要完成海君羽化前交給她的一個任務,自家弟弟的王位早已被人盯上,而那些人就是所謂的叔叔伯伯,一些忠心一點的大臣,為了穩定蘇雅圖的王位,決定立即將腦海早已有婚約的小公主迎娶到北海,但寒笙預料的事,他們有可能會對萌玥下手,但昨天看到她身邊有傾雪,自己也放心了很多,要知道如果打起來,就連書奕也不好管,昨晚她已經將此事和迦葉說了,迦葉問她需要幫忙嗎?,她說看情況。

其實神界大部分的宮殿都是一樣的,這北嶺宮就和雲閣很像,當她快要到雅圖寢殿時,有一個侍女叫住了她:“那個姐姐,能不能幫我送一下茶點?”

寒笙回過頭,就看見一個小仙娥,模樣長的還算看的過去,就是見她雙手顫抖的厲害,她端著托盤裏的茶杯隨著抖動,正在往外溢出茶水,寒笙接過托盤,那小仙娥就像見了活菩薩一樣,嘴裏說著:“謝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