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簡單嘛!那這個……”
“粉蒸肉西施。”
“這個……”
“魚頭西施。”
“這個……”
“牛肉丸西施。”
……
“呼——”車夫麵色紅漲,吐著長舌,喘成一團,伸出大拇指,道:“甘拜下風。”空色餳著眼,鼻子裏射出一股冷氣,道:“過獎,過獎。”
車夫好半天緩過氣來,淩空抽了一鞭,左向轉轡,拐進了一條小路。走了半天,耳畔忽然傳來嫋嫋的歌吹聲。車夫循聲望去,頗帶怨悵道:“真好啊,大師!豔福不淺嘛!”
空色爆躁道:“為什麼你就認定我去過那種地方呢?!”
隨著一行人往東南方向的深入,車馬漸稀,眼前的景致也變得疏朗空曠起來。從一帶粉牆拐出去,迎麵而來兩座林木蔥籠的小山包,約有二三十丈高,山巔各戴一頂黑瓦小涼亭。兩山合遝,拱衛著一片翠湉湉的湖麵,估摸著有百畝寬廣,號曰泊荇湖。近岸處,全是蓮葉,彌望青蔥。湖邊則植滿楊柳,枝條毿毿,掩映著錯落有致的幾座亭台水榭。馬車前方幾丈外,南宮蓮界和韋李兩人悠哉遊哉地走著。空色和車夫正在激情分辨,全然未覺察到他們的存在,南宮蓮界卻早就聽到空色的聲音。
這時一陣清風托著些許花粉輕輕颺下,南宮蓮界被迷了眼,回過頭去,瞥睹身後的馬車窗簾鼓起,簾內一隻纖纖玉手反掌張開輕抵著微風,半掩著秀潔的麵龐。
待馬車從身邊經過後,韋李道:“空色大師都已經過去了,看來我們得加快步伐了。”南宮蓮界頷首道:“好吧。”韋李四顧無人,轉身化一股旋風越過湖麵進入對岸的樹叢裏。南宮蓮界對著馬車流連一眼,亦騰身而去。
三娘正在看風景,不期一股風刮將過來,被粉塵迷了眼睛,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該死!”曹夫人盯著她,道:“你這些粗話都是從哪學來的?”三娘回過神來,捂住嘴,嘻嘻傻笑兩聲,埋在了母親懷裏,撒嬌著把局麵敷衍過去。
約摸又走了一頓飯工夫,終於來到了猿馬寺所在的紗帽山下。舉目望去,從山腳至山頂,先是一個圓弧狀的緩坡,然後到半山腰突轉為峭拔的山峰。寺廟的一角就掩映在半山腰蔥鬱的樹林之中。
驅馬遵著山路盤旋而上,沿途竹木蔭蔽、鳥語啁哳、涼風習習,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搖酒進來,不斷變化著光影,頗堪玩賞。
須臾已到了山門前。馬車夫跳下車,擺好短梯。空色正準備起身,曹三娘突然排開車門,劈麵撞上去,一股鼻血“卟”地就坌射出來。
等眾人都下完車了,空色才捂著鼻子,一臉肅然準備下車。到了台階處,一個步子跨下去,居然踩了個空,原來車夫把短梯給收起來了。空色的小短腿在空中劃拉兩下,身體一沉,跌下車來,腦袋正磕在地上,當場暈厥了過去,另一條腿還勾在車把上,身子倒吊著。山門處迎接的眾僧驚呼一聲:“方丈!”一擁將他扶起,好在隻是皮外傷。曹夫人著實數落了車夫一頓,車夫心裏委屈道:“他自己腿短,還怪我!”
由於這一變故,換了另一位高僧來引導曹夫人母女。
進了山門,度過蓮花池上的一座拱橋。夫人搴起裙子正欲上大雄寶殿的台階,一邊的和尚連忙把身一障,遮住她的去路,伸手導向左邊的走廊道:“曹夫人,實在是不巧,這幾天大雄寶殿正在修葺,還請見諒。請從這邊直接前往觀音堂吧。”
“修葺?那為何關著門?”三娘疑惑道。
“哦……這是因為……因為寶相莊嚴!佛祖不修邊副的樣子讓施主們看見了,有點不太好。”一旁的和尚支吾道。
“不修邊副?”夫人費解道。
“啊!那個……就是在給佛麵進行修理。您懂的,就好比有些女人不化妝不能見人一樣。”另一和尚靈機一動道。
曹夫人無言以對,將信將疑。
此時,大雄寶殿內,南宮蓮界和韋李翻箱倒篋,滿屋搜檢,已經折騰大半天了。
南宮蓮界一屁股癱坐在蒲團上,道:“我已經到極限了,這體力活幹得……”韋李突然脊梁一震,雙手捧著肚子,哭喪著臉,轉過身來。
“怎麼了?”南宮蓮界下意識地往後一縮。
“憋不住了。”韋李道。
“快滾去茅房!”南宮蓮界抓起一遝紙元寶塞到韋李懷裏,一把將他搡了出去。
“茅房在哪?”韋李問。
“聞一下不就知道了。”南宮蓮界道。
——“找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