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車子行駛到中央路，陸析潯此時發聲：“我在這裏下吧。”
“嗯......”正靠著少年肩膀睡的迷迷糊糊的姑娘緩緩睜開眼：“你要走？”
“嗯。”陸析潯對她笑一下：“這裏離我家近。”
時惜撐著坐好，還有點雲裏霧裏，她眯著眼睛看正開車門的看陸析潯：“那......再見。”
“再見。”
因為前麵還有人，陸析潯沒有做親密的動作，拉開車門，下車走了。
時惜還是困，整個人曲著腿躺在後座上，滿頭的青絲蓋住了她白皙的臉龐，不一會兒，就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陸家。
陸析潯剛到家，就聽到客廳裏傳來哭泣的聲音，還有訴苦的話語聲，不難分辨，一個是千雪，一個是夏瑜。
他走進去就聽見夏瑜哭著說：“政遠，就算是析潯不喜歡我，也不應該幫著外人......雪雪現在都......”
她聲音戛然而止，看著換鞋進來的陸析潯，氣得渾身發抖，卻還是哭著擠出一抹笑：“析潯，你回來了。”
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
真是個演戲的好手。
奧斯卡影後都沒這麼好的演技。
陸熙遠原本正低著頭，見陸析潯回來，隨口說：“哥，你可太不仗義了，你看我媽哭的。”
陸析潯目視前方：“做錯了事還有臉訴苦？”
“析潯。”
陸政遠嗬斥一聲：“怎麼說話呢？”
“我說錯了嗎？”陸析潯冷眼瞧著抹眼淚的夏瑜：“幫著自己的侄女抄.襲別人的作品，還要倒打一耙，您是覺得很光榮是不是？”
“幫著抄.襲？”陸政遠眉峰蹙起：“不是說隻是相似嗎？”
“嗬——”
陸析潯嘴角勾起冷笑：“如果隻是相似，何必會這麼大的仗勢？”
千雪見事不妙，立刻插話：“不是的，我就是看了眼她畫的畫，也想著畫，真的沒有想要抄.襲。”
年紀大了，就越不喜歡矯情的女孩子，尤其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陸政遠皺了眉：“析潯，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陸析潯從頭到尾把起因結果一字不差的複述一遍，陸政遠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他‘啪’一下拍在茶幾上，茶杯晃了兩晃，裏麵冷卻的茶水濺出來幾滴。
“夏瑜——”
“我用沒有告訴你，讓你不要再亂動心思，你是不是以為我還可以像十八年前那樣給你擋下來！？”
陸政遠真的動了火，胸腔急促的上下浮動著。
陸析潯倒杯水遞過去，未言一語，腦海中卻一直循環著陸政遠剛剛的話。
十八年前......
擋下來......
“政遠，事情沒有析潯說的那麼嚴重，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就想著如果一旦承認了，雪雪就完了，所以......”
“所以你就把髒水潑到時惜身上去？！”陸政遠指著夏瑜：“夏瑜，你還真是不拿我的話當回事！”
嗡嗡嗡——
手機應時發起震動。
陸政遠看了眼來電顯示，接了按了免提便扔在了桌上。
“喂？政遠啊——”裏麵傳來蒼老的聲音。
陸政遠個口水，情緒緩和了下：“媽。”
“哎哎。”對麵老太太笑兩聲：“政遠啊，這麼晚了打給你沒打擾你吧？”
“沒有。”陸政遠問：“媽您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給小遠打電話他不接，給小瑜打電話也不接，我擔心，就給你打來了。”老太太咳嗽兩聲，說話有些吃力。
提及夏瑜，陸政遠視線又冷下來，看向陸熙遠：“熙遠，你外婆電話，你接。”
陸熙遠點點頭，拿過電話：“外婆。”
“小遠啊，你也不接外婆電話，回來住的還習慣嗎？”老太太聲音慈愛，不難想出她此刻笑的一臉褶子的臉龐。
“住得慣。”陸熙遠笑著：“外婆，等我過幾天考完了試就過去看您，到時候您給我做好吃的。”
“行，外婆都給你做。”老太太話鋒一轉：“最近天氣不太好，你又是早產，身子虛，多穿點衣服，知道不？”
“知道，外婆。”
早產？
一團深沉籠罩著陸政遠，他眯起眼睛看向夏瑜，後者也在看著他，眼底遍布著不安和恐懼。
良久，他戾然站起身，滿身陰沉的上樓，不多時，傳來一聲關門的巨響。
夏瑜臉色蒼白無力，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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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榮深正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開門聲，他放下報紙站起來：“爸回來了？”
先入眼的是時惜迷糊的臉，他瞬間僵住，隨後眼底閃過一絲寬慰：“回來了？”
時惜看著他，沒什麼流動的表情，抱著書包往樓上走，在經過他身邊時，似宣告的：“我和陸析潯在一起了。”